他红着眼凑近，听到她说的是“妈，你流了好多血，那种感觉我懂，真的好冷……你的手好冷，你身上好冷，我给你暖暖……”
莫予深的脏腑像是被几双手大力撕扯，疼得他眼前发黑。
可他不能倒下，强硬地掰下嘉嘉的手臂，轻声哄道：“嘉嘉，乖，那不是你妈妈，跟我回家……”
“你是谁？跟你回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奚嘉死死的抱着墓碑，呢喃道：“以后我会守着他们，不要动他们，我求求你……”
“嘉嘉，我从没有搅扰他们安宁的意思，我只是说说而已！”
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或者说他把嘉嘉逼到了什么地步……
段翀气喘吁吁的跑上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腿软。
“嘉嘉，你……为什么……”
他早该看出她不对劲的！为什么会傻得放任她自己待在这里！
“真的很开心在走之前能看到你，到了那边，我会告诉我爸，有个小男孩用了您的眼角膜，他一直惦记着咱们家……”
奚嘉冻得嘴唇发紫，却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什么走之前，什么到那边？
段翀哭道：“走，我们去医院……”
“不去，求求你们让我走吧！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最后一点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都没有了！”
莫予深顾不得弄疼奚嘉了，用力将她拽下来。
“你是没吃东西，体力不支才会手抖的……还有，因为那是晋北，你恨他，所以你做不了，这不是你的问题！嘉嘉，我们重新开始，从小的手术做起，你可以的……你还有很多时间，这辈子还很长……”
“一辈子太长了，简直漫长得绝望，是我太高估自己，我根本就到不了。我这辈子真是一败涂地，贻笑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