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站在客厅,仰望着顶棚豪华的枝形吊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的目光,由吊灯,移到那个从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在二楼那个围着不锈钢栏杆的小小平台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小麦从那个白色皮包里,拿出一顶红色的遮阳帽,戴在仍然罩着浴帽的头上,把帽沿拉到紧贴眉毛的地方;再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大口罩,罩住自己那张美丽的脸盘;不仅如此,她还拿出一个黑框白片儿的眼镜,架在耳鼻上;这才用一块毛巾,一边擦拭着自己经过的地面,一边慢慢退到门口。最后,用一只带雪白手套的手,关掉客厅那个豪华的大吊灯,用钥匙锁好楼门,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遇到人!出楼门时,却遇到一家三口正要进来。小麦侧转身,低头轻轻咳嗽了几声,等着他们依次从自己身边儿过去。
“这个女人好奇怪,晚上又没有太阳,还戴着口罩!”在小麦打开楼门的一瞬间,听到那男孩儿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麦立刻关上门,侧耳仔细再听,又听到男人接了一句:“你没听人家咳嗽,肯定是生病了吧!”然后,便是电梯升上去的声音。
小麦微笑了一下,这才重新拉开楼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小区里大部分人家的灯都熄灭了。
小麦在路上走着,只遇到很少几个人。
小麦一边儿走,一边儿有意地咳嗽几声,借以掩饰自己包裹严实的装束,以免引人注目。
小麦的身影在灯火辉煌的街道边闪现着,直到离开小区一里多路,拐进一个黑漆漆的小巷,才直起始终微微佝偻着的身子。
小巷里很黑,小麦从那只白色皮包里摸出一只小手电筒,打亮了,照着前面的路,继续往里走。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手电筒的光,照在巷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上。
小麦停下来,晃动着手电筒,让光线在小巷里游动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一个人,这才关掉手电筒,向那辆白色轿车走去。
在接近那辆车的过程中,小麦把手电筒重新装回白色皮包;同时,从包里摸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轻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启动后,车灯随之把小巷照得通明;小麦向小巷后面望了望,没看到人,这才把车从小巷里慢慢驶出,汇入大街上滚滚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