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庭霜说,“你说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祝文嘉声音低了点,“爸。”
“清醒的时间长了点,从我进去到走他都没睡着。”庭霜往外面走,“过两天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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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应该能转普通病房了。这两天的事我都没跟他说,我跟他说什么事也没出,让他放心。”
祝文嘉跟在庭霜身后,不吭声。
两人走了一段,又向上次那样走到了行道树的两侧,庭霜说:“刚在病房里,我问爸,为什么保险柜里没有你的东西。”
祝文嘉默默地走了十几米,才咧开嘴嗤笑了一声,说:“因为你牛逼呗。你像他。我不像他,我就是个只会败家的废物。”
庭霜也像祝文嘉刚才那样,默默地走了十几米,才说:“如果我告诉你,书桌下面的另一侧还有一个柜子,柜子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你会后悔么。”
祝文嘉僵在了原地。
啪。
雨后的树叶上还有积水,一大滴水突然落下来,砸在他脸上,响亮如耳光。
“这两个保险柜的密码,你妈都不知道。”庭霜余光察觉到祝文嘉不动了,却没有停下脚步等待。
如果你早知道还有一个属于你的保险柜,你的选择会不一样么。
庭霜想这么问,但是他没有问。他只背对着祝文嘉说:“去打开看看吧。”
祝文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他飞奔进书房,找到另一个放着保险柜的柜子,打开,像上次庭霜教他的那样,按照他的生日去转保险柜的密码转盘。
转动把手,密码对了,门开了。
和庭霜那个保险柜一样,这个保险柜里也有一些文件,几个信封。祝文嘉打开一个厚信封,发现里面全是他的照片,而且大概因为他从小拍照就多的缘故,他的照片比庭霜那边的照片多得多。
他再去看那些文件,发现大多都是他爸以他的名字购置的资产,好像他爸也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墙,没人管就得饿死,留公司给他估计也得赔光,不如留点钱让他去作。
一阵剧烈的后悔袭上来。
他想起昨天,他挂断庭霜的视频后,看到保险柜里的那些东西,惊觉这个家里会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的只有翁韵宜,唯一不用讨好也会无条件对他好的只有翁韵宜。他便给她打电话,说:“妈,我哥要我在我爸的保险柜里拿个盒子给他,盒子里装的好像是爸的印章。盒子旁边还有我爸的遗嘱,遗嘱上的继承人只有我哥一个人。”
如果早知道其实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切可以重来吗?
想到这里,他立马拿出手机,给庭霜打电话。
庭霜没有开机。
此时他正在商场美妆专柜的镜子前看自己挨了一拳的脸,这么大一块淤青,还怎么回去见人?家里的老头儿看了不得心疼死?
“请问,你们这儿有那种能遮瑕的东西吗?”他跟柜员指了指自己的脸。
柜员帮他上了妆,效果还挺不错,他说:“就这个吧。”
“还需要什么别的吗?”柜员问。
庭霜想了想,说:“有延缓衰老的产品吗?给三十多岁的美男子用的那种。”
柜员询问了一番该美男子的具体状况,然后推荐了几种。
庭霜于是刷卡,拎东西,回酒店。
“我回来了。”他就像刚下班回家似的,朝房间里喊,“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正在书桌前办公的柏昌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两条今天下午收到的信息。第一条通知他,他的某张卡在某珠宝行有一笔消费,第二条通知他,他的同一张卡在某百货商店的某品牌专柜有一笔消费。
“咳,猜不到。”柏昌意想笑。
“一会儿给你看。”庭霜跑过来,迎面跨坐到柏昌意大腿上,接吻。他没有跟柏昌意提起今天发生的任何事,并且,似乎就在他坐在柏昌意大腿上接吻的时候,他切身体会到了从前柏昌意令他觉得惊艳而极致性感的那种不动声色是从何而来。
“唔……我买了对戒指……”吻完,庭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最朴素的那种。”
柏昌意在收到珠宝行消费信息的时候想过这种可能,但没料到这么突然,他以为庭霜会在顶楼吃晚饭的时候说。
“倒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那个事儿不能这么草率,对吧……”庭霜组织了一下语言,“就,你看,之后我们得远距离一段时间,你手上不戴个圈儿吧,我就老怕有人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