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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武当不公,那场比试没能给他学习太极神剑的资格,太极神剑他这辈子都不会碰。原本清涟真人和路修远的意思是让他赶在七月底前回来,好参加比试,好学习太极神剑,但他故意拖到八月十五才回来,原因也是如此。
路川下山之后,沿着当初负气下山,西行出关的路又走了一遍。
先到郧西县,周荣的店还开着,不过他并没有进去,虽说周荣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当时因为自己银子失窃,看的白眼也不算少。
张家的豪宅也还在,没有了鹘岭贼寇的侵扰,老头依旧冬舍棉夏舍单,二八月开粥场,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路川找来两个乞丐,施舍了几钱银子,探问探问张家小姐的事。
其实他想听的是张家小姐已经出嫁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之前的婚约自然也就作罢了,没成想得到的消息却是张家小姐不止没有出嫁,而且这两三年张家都没让媒婆进过门。
路川苦笑了一下,牵着马又往北走了。
鹘岭之上树木繁华,与三年前看不出有什么差别,不过山上的山寨和哨卡都已经破败了,荒荒凉凉一个人都没有,从断了的柱子,残破的门窗不难想到,自己离开鹘岭的那天,这里恐怕也是一场大战。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舅舅姚婞,那个一直疼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英雄,不由得有些难过,见左右无人,索性大哭了一场。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没哭,刑部见到尸体的时候他没哭,扶灵西山他也没哭。
但没哭不是不难过,他只是不愿让舅舅的在天之灵看到,看到自己还是个会哭鼻子的孩子,路川,已经长大了。可以照看弟弟,也可以查清真相为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趁着夜色,路川下了鹘岭,一路向西,继续走去。
虽然是第二次走了,但路还是很长。
崆峒山下他只是短暂停留了一下,吃了个午饭,老道在不在山上就不用他自己去看了,山下有冷龙岭的兄弟一问便知。
风餐露宿,不一日便到了冷龙岭。
谭四侠还在瓜州,屈三侠去了白草原马场,弘治十七年杨一清上言修举马政,冷龙岭便在白草原建了个马场,屈三侠时不时会去看看。白草原是陇上少有的水美草肥的地方,前朝时这里就是成吉思汗的马场。
叶五侠在前山巡防,山上只有杨穆和丁钰两人。
多日不见
,兄弟重逢,免不得诉一番离肠,说着说着又说起姚婞来,三位铁铮铮的汉子都掉了两行眼泪。
等又说了一会儿,说起关外的事,杨穆和丁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就都有些不自然了。
路川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们却又说没事,什么都没发生。
当晚路川就休息了,第二天起来,他们二人又是这幅样子,这下路川可急了,逼着问到底什么事,丁二侠抬头看着房顶,就是不说话,杨穆实在没办法才说道:“真没什么大事,要不然你去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四哥你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是吧……”
别看他们不说,路川基本也明白了,关外一定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大哥二哥是怕自己担心才不敢说实话。想到这里路川二话不说,牵着马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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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跑了两天,第三天中午才到玉门关内。
路川有心去柯聚贤、李云生和沈楚楚三人的家里看看,看他们是否安好,但一来不知道他们家的地址,二来没经过他们同意,冒然造访,未免多少有些失礼。于是也就作罢了。
他找到初次与沈楚楚见面的那家饭馆,点了点菜,要了点酒,刚举起酒杯,却有些出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不经意间嘴角就牵起了一丝弧度。
这时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来到他面前,也不问就对面坐下了。
路川也是好交朋友的人,知道有些江湖人有这习惯,也不多说,举酒碗示意了一下,便自顾自吃喝了起来。
没想到那人倒像是诚心捣乱来的,把菜搅得乱七八糟,就是一口都不吃,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瞎比划,就是一口不喝。
看到这里路川可就忍不住了,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店内在座之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扭头观看。只见路川指着那人鼻子怒骂道:“小爷好心赏你个坐,你却给脸不要脸,摆他娘的什么臭架子,不疯装疯不傻装傻,小爷不吃这一套,滚!”说着突然抬手把桌子掀翻了,桌子上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那人起身躲闪,身法极快,但也架不住饭菜太多,多少还是溅了些在身上。
这下那人也有些不悦了,沉着脸说道:“都说路家公子目中无人,我还不信,今日一看真是让人佩服,这哪里是目中无人,根本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是你家中长辈没教过,还是你根本学不会?”
路川本来就火大,听他这么冷嘲热讽,更加怒不可遏,也不答话,右手在翻到的桌子角上一按,身子凌空飞起,一拳就朝那人面门打去。
没想到那人自恃功力过人,不躲不闪,伸手一拳就对了上去。
两只拳头碰得结结实实,路川身子一翻,稳稳落在地上,那人身子晃了一晃,也马上站稳了。
不过一拳远远不够路川出气,反而越打越气大,伸手抄起宝剑就要玩命,但那人却似乎没有继续和他打下去的意思,伸手一推桌子,桌子平地飞起,挡住路川的去路,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不见了。
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路川,我是好心提醒你,关外危险,有人要取你性命。听与不听你自便,我欠那人的恩情,算还了!”
等路川追出门去,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人已经踪迹全无。
路川气呼呼哼了一声,才转回店中。
店掌柜凑到跟前,啰里啰嗦想要让路川赔钱,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川赏了一记耳光,打得转了个圈,躲到柜台后面不敢言语了。
店里其他人都很是知趣,谁也不说话。
其实你要不说,路川肯定就给你赔了,而且只多不少,但你眼看他正在气头上,还啰嗦那不是自己找倒霉嘛。
被这么一搅,路川也没胃口了,往柜台后面扔了两块碎银子,拿起包袱就走了。
快走到城门口了,他又停了下来,折返回来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一来胸中的闷气未消,二来方才要的饭菜都浪费了,一点没吃饱,再者就是刚运完鹖鸡功,气血翻腾难以平复,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行。
客栈的掌柜比饭馆的掌柜明白事得多,见路川面色不善,也不多问,好酒好菜上等房只管招待。
路川随便吃了点,便躺在床上休息,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外面一直乱糟糟的,这火气顿时又涨了起来。
“小二!”
“来啦……”
店小二拖着长音从楼下小跑了上来,推门问道:“客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楼下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哦,客爷您是从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往南有个朱家大山,朱家大山的三寨主明日成亲,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在山下采购东西,这不,酒还不够,昨天说还要一些,今天来取没想到打扰您休息了,一会就好,您多担待啊。”
路川将小二打发走后思索道:“成亲?难道大哥他们不说的事就是朱家大山的寨主成亲的事?不能吧,这算什么大事?”
可是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终于还是决定到朱家大山去看看再说,李云生应该就在山上,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愿不是他有什么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