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氏说话清晰,不像是疯癫模样,难道是人已经清醒了?
不,不对,
大嫂还在梦里,这个年纪还是江家的大少夫人呢,还没有家破人亡,丧夫丧子。
“虞姐儿?”
柳氏伸出一根手指在江虞月眼前晃了晃,忽然被她的动作给吓着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母亲,不会的,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日后咱们也不去参加什么狩猎宴了。”陶氏安抚。
江虞月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眉头拧得更厉害了,她伸手去摸了摸柳氏,生怕扑了个空,可这次居然结结实实的触碰到了柳氏的肌肤,还是带着温度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不是正在陪着珩儿和阿宁去了郓城游玩么,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指尖,又看着真真切切的母亲在身边,忽然想起了画本子里说过的,一个人若是带着极大的遗憾,或许有一天老天爷会给次机会重来。
莫不是她重来了?
江虞月喜极而泣,将脑袋扎入了柳氏怀中,哽咽着喊了声隔了整整四十年都没叫过的称呼:“母亲!”
“唉!”柳氏将人揽入怀中,嘴里大骂了一句孽障;“你可要将我给吓死了。”
几人抱团哭了一会儿,柳氏才扶着她拉开距离,她沉着脸问:“你马术是你父亲亲自教的,在京城贵女中也算是翘楚,怎么会突然落马了,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虞月揉了揉脑袋,找回了尘封多年的记忆,她十五岁那年参加了长阳公主设的宴会,和许多贵女一块去山里打猎,后山早就被清理干净了,是专门供玩乐的地方。
结果呢,江虞月上山之后马儿就失控了,刚好跌下了一处陷阱里,她猝不及防地摔了进去,幸好有马儿垫着,没有直接摔死。
但,这一摔也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也就是这一次的狩猎,直接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她是权贵江家嫡长女,身份尊贵,父亲是武官之首的大将军,手握重权,母亲柳氏是名门商户千金,家族富裕,又仅有柳氏这一个独女,偌大的家产全都落在柳氏手中。
江家到了江虞月这一代,年轻有为的晚辈更是层出不穷,可以说,此时的江家如日中天,被誉为京城第一世家。
而江虞月从出生之后就被人捧在手心长大,她自己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丝毫不次于男儿。
自她十三岁起,上门提亲的人数不胜数,王公贵族哪个不想娶她回去?
江虞月也有意中人,就是如今的大皇子,两个人情投意合,就等着她及笄之后,大皇子再去求皇上赐婚。
可江虞月到死也没有等来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