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我手脚都没有受伤,没事的。”
“脑震荡!”何立华又一次差点吓晕,“我要去找医生!”
“爸,我头痛,想躺躺,你来帮个忙……”何小曼喊他帮忙,其实也是想稳定他的情绪。
可怜见的,一个刚刚出车祸的病人,还要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精力来安抚父亲。何小曼是很清楚父亲的个性,百无一用是书生,父亲最能干的一面,将展示在“电视机装配”大业上。
其余的,还是何小曼自己解决比较好。
何立华扶着何小曼躺下,史培军不敢动手,只敢在旁边关心地看着。倒是隔壁床的婆婆很起劲,叽哩呱啦地把情况全给何立华介绍了,比何小曼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
“那孩子怎么就走了呢,真该好好谢谢他的。”何立华顿足。
旁边的史培军愣愣地问:“叔叔,那何小曼是不是不考试了?”
何立华提心吊胆地望望女儿,见她情绪似乎未受影响,这才道:“不考了,身体重要。”
送走下午还要考试的史培军,何立华又忧愁地握着女儿的手:“小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妈说。你要是心里难受,爸在这儿,你就哭一场。等你妈来了,不要哭,她身体也不好。”
何小曼轻轻地摇头:“爸,我心里是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哭。”
何立华心中大恸:“不要憋啊,憋着对身体不好啊!”
何小曼微微一笑:“爸,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冷静了。我注定已经不可能参加中考了,哭也没用。但这并不表明我不能上大学。”
“什么意思……”何立华惊愕地望着她。
“我一定会上大学,我要成为何家第一个大学生。社会越来越开放,办法也会越来越多,不是吗?”
何小曼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我不要你们为我伤心,不要愁云惨雾的笼罩。我们何家,要欢欢喜喜昂着头过日子。”
何立华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个没控制住,伏在床边嚎啕大哭。
隔壁床婆婆幽幽的道:“这家人有劲咯,女小宁比亲爹啊坚强诺。”
何小曼在日记本上郑重地写下这行字,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杨简”是她过去的名字,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叫“何小曼”了。写下这行字,就是为了跟过去的自己挥手告别,努力经营新的人生。
“每次一回来就看到你哭丧着脸,晦气死了,呸!”
外面传来四娘娘的骂声。这位姑奶奶,一回来就作死,还不如在外头疯玩的好。
这个世界的娘娘,其实应该读niangniang(第一声),是姑姑的意思。何小曼重生过来之后,各种称呼正在慢慢适应中。
好在,以前她也活了不短的时间,思想成熟,阅历丰富,冷眼观察了将近一个月,这应该是某个平行世界,看周遭环境、看人物衣着、看社会体制,大概类似于原世界的八十年代,虽自己没经历过八十年代,但听长辈忆旧、看小说影视,也了解不少。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幸亲历。也算是传奇。
不过,是不是真“有幸”,现在还很难说。
何家境况不好。
子女多,房子小,家里穷。就是这么个惨淡的现状。
就说何小曼现在这房间,就不完全属于她自己。小小的十个平方,住着她和父母一家三口。
从她出生起就是这么住的,从小也没少听父母的半夜动静。本来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对这些是不懂的,但“杨简”来了,她是成人啊,一回想之前种种,略有尴尬。
不过,自从两年前何小曼的母亲生了结核病,半夜的动静就只剩下了咳嗽。
这对初来乍到的“杨简”倒是免却了尴尬。一个月下来,她已经能很坦然地跟父母共处一室了。
“整天歇在家里,连晚饭都不做,就会吃我哥的,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的吧!”四娘娘尖利的嗓音从屋外传来。
这又是在骂何小曼的母亲王秀珍。
虽然“杨简”初来,但母亲岂是假的,更何况好几次夜里她还未睡熟,王秀珍偷偷下床给她盖被子,这举动是很暖心的。
何小曼脾气爆,忍不了。
不过,爆脾气也有原则。她深信,有理不在声高。所以她吵架斗的不是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