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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知在走廊里,有些焦虑的来回走着,要是以往自己这样的不安,肯定会去六层那个房间,叩一叩门,找那个严厉但又敏锐,可以一下子解开自己迷茫的兄长林信之长谈。
但林信之已经不在了,不知消失于何处,如同春天的残雪一样消融,仿佛他从不存在,而顶替他的,是那只会温柔的傻笑,又非常不知所谓的林子恪。
林格知有种被恶心到,又无可奈何的感觉,自己身份尴尬,又因为一个不可靠的老爹风评受损,时时被人施于偏见,完全是个没话语权的小透明。
也只有林信之相信林格知的为人,并鼓励他努力,这让林格知一度期待,在这个极有格局的大哥带领下,一定会有所作为。
可如今北境之狼换了哈士奇,指望那个林子恪重用自己简直异想天开,他不防贼一样的防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何况林子恪确实已经有了防备自己的意思,俩人关系只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唉……还真是倒霉……”望着天空上浮着的明月,林格知自言自语的,不知是感叹自己的尴尬身世,还是如今迷茫的未来。
“年纪轻轻的,怎么学中年人叹气?”一阵浮夸的声音打断了林格知的忧郁,他的父亲林宝玉带着轻浮的笑容突然的闪现。
林格知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发现没注意到自己这便宜父亲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没了那股酒味,整个人穿着也精神了起来,只是那浪子一样的氛围,依旧存在。
“父亲……”就算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林格知也不得不低头向林宝玉问好,尊重长辈是自己从小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不可能因为个人偏见而摆臭脸。
“父子之间不要这么客气,唉声叹气什么啊,格知,是因为子恪的事么?”林宝玉倒是和以往一样,相当没父亲架子的让其免礼,同时敏锐的,说出了儿子的所想。
林格知听到父亲的询问后,不由得愣了下,虽然世人眼中,林宝玉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放浪形骸的二世祖,甚至连自己母亲都受这点,带着当时未出生的妹妹离开了林家。
而据说奶奶对这个小儿子的期待,只有别碰赌毒这点了,但多年父子处下来,林格知还是能感到这个便宜父亲的才干与眼光,总感觉他是想掩盖什么,但每次自己想问些什么,都被他打哈哈别过去了。
“是,子恪堂哥这么晚还不归家,未免有失分寸……”可心中的不满再这么多,面对作为自己兄长的林子恪,林格知也只能拿这种劝诫德行的借口,身份压制就是这样。
毕竟老太太偏心嫡系那是众所周知的,林格知可不敢去碰其霉头,但林信之在时,其能力品行无一不全,在漂亮工作之余,学力也是怪物级别,早早就内定了去藤校的名额。
自己自然心悦诚服,但换上林子恪这绣花枕头,还真是让人不爽,这也是林清雪解除婚姻的原因吧,但想到他那张帅气的脸蛋委屈的样子,林格知感到些许的安慰。
“和他爹一样……没办法,谁叫老太太偏心呢,偏心到……让人绝望啊……”林宝玉也侧身,看着那一轮明月,发出了和自己儿子一样的感叹。
这个道理自己从小就明白了,不管林雪梅怎么宠爱自己,纵容自己,那都是作为小儿子的待遇,自家母亲的心头肉,永远是大哥一家。
就算林宝玉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陪衬,倒不如让自己活的开心些,当然,这一切在大哥为爱私奔,并意外丧命后,发生了改变。
林宝玉看见了一丝的希望,故意与同样想法的二哥林中信,从孤儿院把当时无依无靠的林信之接出来狸猫换太子,而真太子林子恪被托付给一对无法生育需要收养的夫妇收养,并给了一笔抚养金。
原本想日后,利用这关系挟制林信之,在日后获得权力,没想到这个孤儿这么有能耐,几乎全盘继承了老太太的本事,让自己与二哥都感觉无法掌控他。
于是只好把真太子找回来亡羊补牢了,好在林子恪那小子继承了其父亲的风流,却没继承他的本事,这让林宝玉感到局势真如自己所预想那一样了。
只是唯一意外的是林信之不知为何识破了安排,不仅成功跑路,还爆了一笔金币,感受那天被他带来的死亡威胁,还让自己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林宝玉感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开始产生了不满,觉得是时候让他成为大人了,一直当听话的小孩,可永远只能吃糖果,但是吃不了肉。
“别说烦人事了,来!格知!喝一口?”林宝父玉露出了干坏事的表情,把怀里的啤酒掏了出来,想让儿子陪自己喝酒。
“父亲!你这!”林格知有些被自己这不着调的老爹惊到了,劝自己这未成年喝酒,他可真是带恶人,而且自己可不想犯戒,要奶奶知道了,对自己评价可会下滑。
“怕什么,反正你迟早也要喝,而且就算老太太知道了,她也不会管的……”林宝玉自然知道自己乖宝宝儿子的心思,带着嘲讽的冷笑,让其认清现实,那个偏心的老太太,可不会因为这样而关注他。
“啊!”被父亲冰刃一样的语言伤到,林格知的眼中泛着泪水,就算自己不承认也好,但林宝玉说的是事实,无论自己怎么样的表现,他就不会得到林雪梅的重视。
林宝玉则是开始认真盯着自己的儿子,虽然这样很残酷,但成为大人的第一是认清现实,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该让这小子承接属于他的责任。
“咳咳咳……”
小麦果汁对林格知来说,还是有些呛嘴了,把这苦涩的液体饮下去后,他终于明白了父亲林宝玉为什么沉迷于酒精,在人郁闷时,喝这玩意确实能让人心情好受些。
“慢点,这种喝法不呛着才怪,吃个肉垫垫肚。”久违的父子互动,让林宝玉心情也极好,看着一下子饮干一罐啤酒的林格知,忍不住让他悠着点,并夹了一筷牛肉给他。
俩人如今在林家的天台上,因为林宝玉时常在这里夜酌,这里倒算是自己的地盘,如今夜风吹着,他和林格知俩父子在这家月色下,进行着亲子间久违的交流。
被父亲狠狠破防的林格知,终于在酒精的催醉下,恶狠狠的抱怨着,吐着苦水,林宝玉静静的听着,终于像个父亲样子,接受着儿子的倾诉。
“我在年轻时,也时常想着,为什么大哥可以拥有一切,而我只能作他的陪衬……”当林格知把苦水喝完,林宝玉才幽幽的发声,喝着刚拉开环扣的啤酒。
虽然自己味觉在多年的烈酒摧残下,喝这小麦果汁像是喝水一样,但他还是能品出那股苦涩的味道,如同自己的人生,林格知看着氛围完全不同的父亲,头一次认真的想听他说完话。
“后面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就是你奶奶也好,也不得不屈从于此……”林宝玉继续着演讲,说出了自己多年来悟出的道理,自己这样的放荡人间。
想的也是前途无望,不如开摆,但随着年岁渐长,自己倒也体会到母亲林雪梅的无奈了,身处在这环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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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环境中,人都是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