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遵旨告退。
“李玉,前面带路,去看看香硕格格。”
乾隆蓦然神伤,他放不下香硕,他只想知道此刻香硕在做些什么,住处是否缺些什么?
“皇上,外面风大,您披上这个。”
李玉临行前为皇上披上披风。
乾隆顾不上披衣服,就和李玉提着灯笼,来到净月阁,乾隆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看着香硕格格。
香硕格格正对着大雨吹埙,她的影子透过灯光映在窗户上,乾隆看着香硕的影子发呆,他听得如痴如醉,望得如梦如幻。
他从来没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他不仅要得到香硕的身体,还要得到香硕的心。
“皇上,您怎么不进去?”
李玉看着乾隆如此辛苦,心疼的劝说道。
“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乾隆知道香硕心中并没有自己的位置,他本来想看一眼香硕便离开,但想起这几天碰的钉子,他又不得不犹豫起来,只是雨夜伤感,他的心也痛起来。
突然埙停了下来,香硕格格叹了一口气。
“同来桃叶堪惆怅,一舸载春先去。愁绝处。问那曲阑干,曾听人低语。”
乾隆猜想着香硕的心思,她到底是思念家乡了。
乾隆也叹了一口气,在廊前不停的踱步。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多想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拥美人入怀,可是他更想得到香硕的心。
“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乾隆看着香硕郁郁寡欢的样子,自己对香硕的感情日渐深厚,他不知道该怎样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让香硕心甘情愿的来到他身边,他在雨中不停的踱步。
平定战乱也没有让乾隆如此烦心过。
贤妃正在梳妆,一只鸽子停到院子里,刘华抓住鸽子,拿出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然后把鸽子放在笼子里。
“好好的喂,不可过饱也不能饿着。”
刘华对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
然后走进殿中,对贤妃娘娘禀报道:“娘娘,信鸽来了”
随后把纸条拿出来,呈给贤妃。
“太好了,快念。”
贤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刘华打开纸条,念起纸条内容:“昨日大雨,皇上来到济南行宫,不慎感染风寒,慧妃,哲妃侍疾。皇上召香嫔格格同坐一辆马车,但香嫔格格对皇上不理不睬。皇上每顿进膳不到一碗米,昨晚只食半碗五谷杂粮粥。”
“皇上病了。”
贤妃果然对皇上情真意切,她首先担心的是皇上的龙体。
“有太医在,娘娘不必担心。”
刘华及时的安慰贤妃。
“皇上为了这个女人,都已经茶饭不思了。”
贤妃醋意大发。
“娘娘,或许是皇上病了,所以才食的这样少。”
彩云也安慰贤妃道。
“回信告诉小寇子兄弟,差事办的不错,赏家人百金。”
贤妃对刘华吩咐道。
“是。”
刘华正欲离开,被贤妃叫了回来。
“怎么了,娘娘。”
“皇上病了的消息,你想办法散布出去,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源头是钟粹宫。”
“是,娘娘。”
刘华急步走了出去。
“娘娘,您这么做的用途是?”
彩云想不通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她只好弱弱的问了一句。
“皇上病了,皇后肯定会遣人问候,皇上喜爱自由,最讨厌别人询问他的行踪,跑出这么远,却还是摆脱不了皇后的掌控,再加上册封香嫔时,皇后马上搬出太后来废香嫔,封格格,皇上那么喜欢香嫔,他心里能高兴吗?可是皇上也不好公然违抗太后,如果强封香嫔,皇后就是陷皇上于不忠不孝的境地,他能不气恼皇后吗?”
贤妃也佩服自己这猜度人心的本事。
“娘娘足智多谋,真乃女中诸葛。”
彩云赞誉娘娘。
几个太监宫女聚在御花园修剪花木。
“听说皇上在南巡路上病了。”
“你听谁说得,好好的怎么病了?”
’听辛者库的宫女说的。“
几个宫女一边洗衣服一边窃窃私语。
“病了,怎么病的?”
“听说山东下大雨,淋病了。”
“皇上怎么会淋着雨。”
“皇上那是为情所困。”
“你说的是香嫔。”
“干嘛哪?你们,不好好干活在这胡说八道。”
一个姑姑走过来,拿着一根长藤条训斥道。
一时间皇上病了的消息在后宫中不胫而走,即使是皇上不在宫中,他的一举一动也牵动着宫中人的心。
两个宫女一手拿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件衣服。
“就是因为香嫔生病了。”
“什么香嫔,太后不是又封为香硕格格了吗?”
“是啊!这想要还得不到不久急病了。”
一位太医正在给皇后松肩膀。
“刘太医,永景的病情如此反复,什么时候才可以好。”
皇后心心念念的还是十三阿哥的病情,皇上南巡这几日,她都宿在阿哥所,衣不解带的照顾永景。
“娘娘,小阿哥洪福齐天,不日便可痊愈,只是”
刘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皇后追问道。
“只是娘娘近来为了照顾小阿哥废寝忘食,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皇后以为十三阿哥的病有反复,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你是说本宫,可吓坏我了。”
皇后听到不是自己的儿子的病又严重了,她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柳玉急匆匆的跑进来,喘着粗气说:“不好了,娘娘,外面都传皇上在南巡路上病了。”
“病了,什么病?”
皇后关切的问道。
“说是风寒。”
柳玉的气息仍是不稳。
“好好的怎么得了风寒了。”
皇后觉得这么多人照顾皇上,皇上怎么会得风寒。
“听说路上下大雨了,皇上半夜起来赏雨染了风寒。”
“这都是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皇后听说皇上病了,似是当头一棒。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每个宫里都在传言。”
“如果皇上病的严重,那军机处肯定会来通知本宫,并且着太医备药前去治疗。”
皇后猜想着皇上的病情,应该不是很严重,紧缩的额头稍稍舒展开来。
“娘娘,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柳玉和皇后商量对策。
“阿里荣那边有消息了吗?”
皇后想起派出去的亲信,她对于阿里荣的办事效率深感不满。
“娘娘,说好的三天一报,这回应该还在路上吧!”
柳玉禀报道。
“有消息了马上告诉本宫。”
后允穿着太监的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长春宫。
顺贵人躺在床上拿着玉笛把玩。
“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看着这么脸生?”
钱铜是长春宫的掌事太监,他看后允脸生得很,就询问后允。
“奴才是太医院,新来的太监王印,奉太医之命来给顺贵人送药。”
后允低着头不敢看钱铜的脸。
“我家贵人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
钱铜对后允说道。
“太医吩咐的事情,奴才没有办妥,奴才回去之后,也不好交代啊!”
后允并不死心。
“好吧!你且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
钱桐穿过小院,来到顺贵人的卧房。
绿拂听到声音,怕打扰到顺贵人安睡,就迎了出去说;“什么事?”
“门口来了一个送药的,说是要给小主送药。”
后允在外面吹起箫来。
顺贵人听到声音激动的说:“是他。”
绿拂进来,顺贵人给她使了个眼色,绿拂跟顺贵人耳语一番,绿拂明白了顺贵人的意思,点点头就走到院子里。
“你在这照顾小主,我去跟他说。”
绿拂对钱桐吩咐道。
红玉把后允引到僻静处,小声的对后允说:“我们家小主说相见亦难别亦难,先生,您请回去吧!”
“难道小姐就不肯见我一面吗?我一听到她生病便着急的赶过来了,我真的很担心她的病情,我只是想看她一眼。”
后允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告诉绿拂,言谈神情中充满了对顺贵人的担忧。
“小主既已入宫,一切已成定局,还请先生体谅小主的用意,以后不要再贸然进宫,宫规森严,且又人多嘴杂,倘若事情败露,小主也救不了你。”
绿拂劝说后允,不再纠缠顺贵人,对他对贵人都是幸事。
“我明白了,请你把这个鸳鸯玉佩送给小姐,让她有个念想。告诉她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后允悲痛欲绝,眼眶里噙着泪,他对绿拂恸诉。
红玉把玉佩收起来,看着后允痛苦寥条走远,她心里也是不舒服。
绿拂心事重的来到顺贵人的床前。
“他走了。”
顺贵人未语泪先流。
“嗯,这是他给您的,临走时还让我带句话,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绿拂把玉佩交给顺贵人。
顺贵人拿着玉佩在手中抚摩。
“三年前临行诀别,没想到他竟然来到了宫里,只是我的身份实在不便与之相见。”
顺贵人伤怀的诉说衷肠。
“小主,虽然您与先生情同义和,两情相悦,可是如今小主已经进宫,做了嫔妃,你不见他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
绿拂劝说顺贵人与人于己,放下这段情。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顺贵人看着窗外后允消失的方向,流着眼泪回忆她与后允的这段情。
“小主,您可千万要想得开啊!您的身体若是垮了,那之前所有的牺牲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绿拂看着肝肠寸断的顺贵人,想方设法的安慰顺贵人。
“从小到大,只有姐姐把我当个人看,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替姐姐报仇。”
顺贵人想起她进宫的目的,又重新燃起复仇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