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七爷脸上一丝轻笑,似并未动怒,他没理会明月,只凝视司徒宏道:“我两次遇你,你都处境凄惨,却还一身傲气,倒也难得。不过你大可不必将自己当作宝贝,就你这样的”
那人说着有意上下打量宏,接着道:“换了平常,我沈然看也懒得去看!”他说完回身上马,众人脸上也都带着轻蔑,还有人往地上啐了两口,之后一行人飞奔而去。司徒宏手握宝剑,一下又坐在了地上,他羞恼得只恨不能追了去,将那妖人杀了。
宏在店里待一个时辰,直到店家过来要宏快些走,怕万一那几个村上的泼皮再回来找他麻烦。宏听着只得起身,骑上马,继续赶路。又走了半日,眼见天色已晚,司徒宏一路想寻个住处,却没找到。
却听身后有马蹄声,似乎还不只一匹,宏心中诧异,想会不会是那个七爷又追了过来,他连忙给快马加鞭,急速往前奔去。后面的人似离宏越来越近,司徒宏带住缰绳,驳马站定,怒视对方,却口中惊道:“赵杵哥哥”说着下马。那一行人也下了马,赵杵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人打的?”
“遇到几个无赖,就扭打起来,不妨事。哥哥怎么在这里?”“我们早已回山寨,我这是特意来找你,你见我们,反而跑得更快。”司徒宏苦笑道:“我还以为是歹人,哥哥找我?”宏问着心里砰砰直跳。
“没别的,只是哥哥我有些不放心。一是看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一程,二来给你这个。”赵杵边讲边将几个小包递给宏,又道:“这是几种毒,还有解药,寨主说里面都写得清楚,你看了自然会用。
在你内力恢复之前,若遇到不测,可拿这些防身。”宏接过,也不抬头,注视那几个小包,半晌才低声问道:“是张青哥让你来的吧?”
“嗨,我这一说就说漏了,阿青还讲不必让你知道是他差我来的,其实这有啥要隐瞒的。”“他还好?”
“寨主一路上略感风寒,这几日才有好转。”见宏将小包揣起,也不答话,转身就要上马,赵杵说道:“宏,有几句话,我放在心里倒觉憋曲。”司徒宏停下,回答:“哥哥请讲。”
“我等乃是乡野村夫,寨主虽懂得兵法布阵,运筹帷幄,其实也非那种能说会道之人。我不懂你与阿青之间有何不快,且阿青似对你比对旁人冷淡,但你总该知道阿青待你可是实心实意。”
司徒宏凄然一笑:“我自然知道,你家寨主将我当手足兄弟。”赵杵笑道:“这就对了!”宏道:“那药我收下,请你转告青哥,多谢他挂记。
有这药防身,我必安然无恙,哥哥山中一定有不少事情,您请回!”“这可使不得,寨主交代的事怎能不办,若万一有闪失,我担当不起。”
赵杵嘿嘿一笑,又道:“别看阿青平时和颜悦色,对谁人都是一副菩萨心肠,真要是把他惹火,也是不留情面的。”
“青哥也有发怒的时候?”“怎么没有,那是你没见到,先前也有那耍懒、捣蛋、不服管的,寨主从不心慈手软,也是翻脸不认人,就是师爷都不敢轻易为哪个讲情。
师爷跟我说,象寨主这样古怪的性子,怕是一万个人里也难找,前晌还有说有笑,后晌无缘由地就阴沉了脸。对了,赶紧上马,咱们边走边讲。”
司徒宏也随众人上马,虽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滋味,也只能掩饰下来,岔开话题,与赵杵讲些别的事情,一行人直往永沱山方向赶路。
一路上有赵杵等人结伴,行得顺当,只四五日就到永沱山。赵杵与司徒宏辞行,宏谢过护送之恩,众人一番话别后,司徒宏才往壑赓教所居地而去。
先见过教主江怀,司徒宏这才知道大将军那里已经送来书信,朝廷将任命壑赓教教主为神勇凯旋右将军,数月之后将率壑赓教内众人出征吕朋。
司徒宏见江怀满面春风,喜形于色,对自己的态度更加热情周全,暗想或许张澍青说的有些道理。宏回到住处,心中急于见到水行,便连忙找到水行房内,却见婉玉姑娘从里面出来。
婉玉见到宏欣喜万分,笑着将宏拉住,直让司徒宏有些难为情。宏见婉玉面色粉里透红,知道她所染之毒已大好了,问道:“水行呢,怎么没见到他?”
“你有所不知,水行被他师傅罚了,现在该是在前面议事堂清扫。”“为何罚他?”“因他偷着用内力去换火隐道人迷药。”
“是如何被发觉的?”“他内力全无,武功尽失,哪里能瞒得过他师傅江怀,便问他。起初水行不说,他师傅一气之下要将他赶出山门,水行这才讲了,江怀罚他一年做些教内的粗活,并不可下山。
我听这里管事护法对我讲,他师傅明着是罚他,其实是看他这般情形,怕他出去有难,这是护着他呢。”婉玉说着嫣然一笑。司徒宏听着虽为水行欣慰,却不免感叹自己因一时没有武功,遭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