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说:“你听件他说过话么?”我说:“没有。”老王说:“那你看见他跟别人说过话么?”
我说:“也没有啊。”老王说:“那不就得了。”“啊?!”我惊诧无比“他真的是哑巴?他不会说话?”
这一刻我的心猛然被击中了,无比震惊,又无比酸疼,抬头看阳台上的小飞。小飞仍然站着,阳光渐暗,有风掠过他的额头,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晃来晃去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房间里其他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著演出的事情,我问了一句:“黄老师的儿子是哑巴么?”
“什么?”他们说:“你是说小飞么?对呀!他好象从来没说过话啊。”他们说:“哇,小飞不会真的是哑巴吧?!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小男孩哦。”
“漂亮吗?我觉得男孩子应该有男孩子的样子,他那样只能说是秀气吧?我不喜欢。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男孩子,他太清秀了。”“哈!他是中性人吧?”“你看见过?”“没有。”
“没有你还乱讲,黄小秋听见了非把你阉了不可。”“哈哈,阉了吧阉了吧,欢迎来搞。我要做新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哎,我上次洗澡的时候看见声乐班的那个谁,操,他那玩意儿大得惊人,我估计切下来称一称得有二斤重!”
“二斤?太夸张了吧!”“不信你自己看看去,有那么长!”他们七嘴八舌地胡扯起来了,我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小飞真的是哑巴么?他不会讲话?真可怜。突然他们叫了起来,一个说:“不可能!我敢保证小飞不是哑巴!”
“什么?你听见过他说话么?”我一下子把头探了出去。他说:“没有。”“切!”大家哄了他一声。他说:“不过,我听见他唱歌。真的。有一次我到排练厅里去拿鞋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我听见他在唱歌,唱得好象是那个那个什么哎呀,想不起名字了”
我无比激动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叫:“真的?!”大家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翻给我几个白眼,叫:“你不至于这么大反应把?哈哈,你不正常!”
“胡说!”我立即辩解说:“你才不正常呢,我只是好奇罢了。”“那有什么好奇的呢?反正他看见了我就不唱了,我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他总是那个样子啊,我看他怪怪的,有毛病。”“哎,说不定他会说话,但是听不见,是个聋子?”
“不会啦!聋子连音乐都听不见,怎么能跳舞呢?你看他舞跳得多好,肯定不是聋子。”“是啊是啊,黄老师的话他都听得见,他不是聋子啦。”
“管他呢,反正是他自己的事儿。肖,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哈哈,我知道,你喜欢他,嘿嘿,你是同性恋!”
“放屁!”我立即掩饰,骂:“你这个猪,你才是同性恋呢!”大家又七嘴八舌谈论别的事情去了。我躺了下来,心里仍是想着小飞。
小飞啊小飞,象谜一样,那么吸引我,诱惑我我偷偷地把那个红丝线打的蝴蝶结掏了出来,放在嘴唇上轻吻,我眼前全是小飞的身影,他的神情,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在我眼帘里却又是摇摇晃晃的。
我喜欢靠近他的时候那种心跳的感觉,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奇异的味道。我找不到为什么会这样的理由,就好象着了魔。因为不用排练,我清闲了下来,便有了更多时间去捕捉小飞的身影了。
更荣幸的是大家跳了一天疲惫不堪散场以后,黄小秋就会安排清闲了一天的我去打扫排练挺的卫生。打扫卫生是辛苦的,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份美差,因为小飞也在。每天这个时候,小飞便会在排练挺里练舞。
又空又大的排练挺里很黑,只有镜子前的一盏灯是打开的。小飞在镜子前不停歇地跳着,跌倒,爬起,又跌倒,又爬起,没有音乐,只有他细碎的脚步声。
我拿着拖布,呆了一般地看他,忘了擦地板。终于他累得躺在地上爬布起来了。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这个时候我恨不能一把抱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夹在双腿间。
我看他的脸,脸上是一层细密的汗水,象凝结在玫瑰花瓣上的露。我说:“小飞,你跳的舞是飞天么?”
他不回答我,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夜静极了,我听见他的喘息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只感觉周身的毛孔都在紧缩,一阵阵潮水般的颤栗感觉袭来漫过,我的东西在往上顶,我克制不住想要亲近他的冲动。
然而我们虽然坐得那么近,我还是不敢我太懦弱了我拼命地抱紧双膝,用腿埋住它,掩藏。我又看了他一眼,兔子一样地把目光逃开,蚊子一样地说:“小飞我喜欢你。”
我说得又小又快,自己都听不清。他仿佛没有听见,又爬了起来,继续跳舞。他做鹞子翻身,身体在空中打着旋子,又做倒踢紫金冠,柔软的腰拱得象江南的小桥。
他修长的腿似飞离了身体,剪刀一样剪破了黑夜里的沉寂,镜子的反光镀给它一层层幻象般的弧。他一抬腿,胯下的东西就更加凸现得轮廓分明,我看着,盯着,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