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娇靥帐的万斛夫人真真是不得了的角色,凭着一手行云流水的草书入了前朝黄帝的眼,虽沦落风尘,但傲骨天成,才艺双绝,帝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别说那些个侯门将相,至于什么富户巨贾连万斛夫人的鞋底都摸不着。这如今年纪虽长了,但那风姿,那气度,也不是平常的美貌女子所能比拟……”
“别说这些大伙都听腻了的东西,前朝的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只想听如今这娇靥帐的四朵娇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尤物!”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早听腻歪了万斛夫人的故事,无非就是其草书有索靖的银钩虿尾之貌,或者是前朝黄帝也是其入幕之宾之类的老生长谈,谁会对半老徐娘感兴趣。现在风头最盛的自然是今年才选出的四位花魁娘子:白尤微、玄机、东君和苏婉婉。多少长安少年郎打破头想一窥真容,可惜娇靥帐就是个销金窝,千两下去还不定能不能同其中一位喝上一盏茶。
说书人被打断,也不恼,抄起旁边的凉茶来了两口,刚准备说点什么,又被另一人打断。“兄台这话就不对了,你让一说书人说四大花魁,你也不想想,人说书先生见过花魁娘子吗。”说书人一听不乐意了,这还瞧不起人了怎么的。
恰好前几日娇靥帐开堂会,点了他去说一段汉朝东方朔救女写天书的故事,台下四大花魁齐聚,那叫一个争奇斗艳,看的说书人眼花缭乱,差点就说不下去了。正好,今日就让这些土包子们好好听听,这四大花魁无可比拟的容貌和才气。
说书人以扇击桌,这是要开讲的意思,台下顿时又安静了。庄笙和桃酒也停下剥松子的手,竖着耳朵听。
“说起这四大花魁,小老儿还真不编,亲眼见过一回,白尤微,人送绰号白娘娘,为什么叫白娘娘,可不就是那容貌如菩萨娘娘一般端庄娴雅,她受到万斛夫人的真传,也是一笔苍劲雄浑的章草,完全不似出自女子之手。这第二位玄机姑娘,弱柳扶风,常年配一白色面纱,据说至今未有人见其真容,可就光那体态便令人无限遐想该是何种绝色。第三位东君姑娘人如其名,如同初升的太阳娇艳明丽,擅舞西域胡旋舞,这胡旋舞整个晋国恐怕只东君姑娘一人会舞,多少名门公子一掷万金就为见这难得一见的西域舞蹈。第四位苏婉婉苏姑娘,便是最受少年郎喜爱,据说她的眼睛有勾魂蚀魄的能力,只要男人盯着她的眼不消一刻便乖乖听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庄笙实在听不下去,越说越离谱。她严重怀疑说书人的话基本靠杜撰,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怪力乱神了。
“这第二盏神灯恐怕只有万斛夫人清楚其所在?”桃酒忽然说道,目光扫视一圈听得认真的公子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