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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秋,飞花落红。
风起黄昏后,枝头暗香残留。
孤寂的武阳崖下,叱云明月独自倚着门,一双秋水剪成的眸子望穿天涯。
她的容颜未改,但头发又白了很多。
她思念着玉涟心,但不担心她,因为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那是个天才,能成就一个门派的天才。
天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骑着一匹快马,直奔樱海水榭。
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池水上尽是漂着的落叶。
人影越来越近,离叱云明月越来越近。
叱云明月看向那人影,只觉得好眼熟。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了。
叱云明月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涟心,涟心!”
叱云明月跑了出来,迎着那人跑了过来。
少女勒住了马,翻身下来,迎向叱云明月,眼眶含着热泪,一头扑进叱云明月怀里,激动的说:“师父,我好想你。”
“涟心,让为师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啊?”
玉涟心笑着说:“师父,我没事儿,没受伤。”
叱云明月把着玉涟心的肩膀,细细端详着自己这爱徒,说道:“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也胖了。”
玉涟心抹了把眼泪,把栓在马背上的布包取下来说:“师父,徒儿报仇了,这是石信的首级。”
叱云明月身子一震,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无数种情绪拧在了一起,交织着,许久,叱云明月才说:“跟我来,把这首级供在墓地里。”
千鹤门人的墓地前,叱云明月将石信的首级摆上,点了三柱香,跪地拜了三下,说道:“师兄,众同门,石信这个叛徒已经伏法,你们可以安息了。”
不久后,又有两辆马车赶来,从车上下来的,正是风临晚,鱼璇玑等人。
玉涟心拉着叱云明月过来,说道:“师父,她们是徒儿救下的几个苦命人,徒儿,想让师父收了她们,这样,也算能重振咱们千鹤派门楣了吧。”
叱云明月看向这几个清秀的姑娘,露出慈祥的微笑,那几位少女也在心中暗道:“这就是玉姑娘挂在嘴边的师父吗?我的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玉涟心对着风临晚几人介绍说:“姐妹们,这就是我的师父,我最敬爱的人,以后,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几人恭敬地向叱云明月行了一礼,而后摆香堂,正式收徒,玉涟心终于不再是独苗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师妹。
陪着叱云明月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倚着叱云明月肩膀的玉涟心带着些许悲戚的语调对叱云明月说:“师父,徒儿要去办一件事,又要离开师父了……”
叱云明月颇为不舍:“才刚回来,又要走?”
玉涟心道:“我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信守承诺,我不在的日子里,有临晚璇玑若薇她们来侍奉师父。”
叱云明月的身体似是有些垮了,她无力地倚靠在靠枕上,对玉涟心说:“那你去吧,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江湖人的规矩。”
玉涟心跪在叱云明月面前拜了三拜,说道:“师父,保重。”
看着玉涟心远去的背影,叱云明月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九月初三,忘川城。
玄藏垮着脸,在宅子里乱逛,周围就是虎贲宿卫,一个个像看猴一样看着他,有人高声叫道:“玄藏法师,人家玉姑娘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
玄藏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说:“甭废话。”
事情是这样的,玉涟心带石信首级与风临晚抵达忘川城之后,立即找虎贲宿卫说要回东齐武阳崖,为了彻底讨好玉涟心,虎贲宿卫给了玉涟心一块令牌,让她可以从最近的路前往东齐,这时候,玉涟心要把姑娘们一起带走,留玄藏一个人当人质,虎贲宿卫们也同意了。
于是,玄藏就被一个人圈在了这儿,日子过得很郁闷。
他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每天能干的事就是念经,瞎逛,再念经。
虎贲宿卫们没事就拿他打趣,说:“法师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玉姑娘吧。你这可不行啊,你这是破戒。”
“切,我破戒也不会对她破戒,你说她哪儿好啊,有缸粗没缸高,除了肩膀全是腰,长得跟母老虎成精了似的,一点没有一个姑娘家该有温良淑德,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
忽然间,玄藏背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说谁有缸粗没缸高,长得像母老虎成精啊。”
玄藏一回头,只见玉涟心正站在身后,微笑着捋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