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涟心拄着霜明刀,答道:“你伤的那么重,如果军中有细作,一定会来刺杀你,我要是睡着了,谁来保护你。”
“你还真是奇怪呢,就不怕我伤好了之后,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问你的背后主使是谁?我可是人们口中的杀人魔王呢。”
玉涟心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认识的尔朱云烈,是一个怕黑,怕孤单,晚上做噩梦时一个人流泪的柔弱大姐姐,她很温柔,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点点的哀怨,很让人心疼,很想让人抱在怀里安抚。”
尔朱云烈苦笑着,眼眶微微发红,她的心似乎也在动摇了。
这时候,一名军士在军帐外说道:“报告殿下,刚刚清点完毕,我军阵亡一千二百三十二人,轻伤五千四百一十一,重伤八十二,斩敌首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五级,从缴获来的铠甲看,是从咱们西魏国流出去的,国内有内奸在出卖我们的装备。”
“知道了,退下吧。”
尔朱云烈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痛,她非常明白内奸是多么的可怕,那种对己方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转过来,她开始看向玉涟心,那眼神很幽怨,玉涟心察觉到她的目光,苦笑着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啊,我也没能力倒卖那些东西。”
尔朱云烈道:“好啦,我知道不是你,我只是在想,我应该怎么处置你这个拿苦肉计接近我的小杀手呢?”
玉涟心忽然间俯下身子,几乎要贴到尔朱云烈的脸上,浅浅的说了一句:“你舍得处置我吗?”
尔朱云烈笑道:“我是舍不得处置你,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这时,帐幕被撩开,一名军医进来说道:“殿下,我调好了消毒的药膏,现在要为您敷上。”
尔朱云烈道:“好,你过来吧。”
军医蹲了下来,将一盒药膏取出,然后掀开尔朱云烈的被子,看向伤口,做出打开药盒子的动作,突然间,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他紧握匕首,抬起来勐地就要捅下去,尔朱云烈全身动弹不得,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电光火石之间,玉涟心飞起一拳将军医打飞数步,而后一个飞扑到他身上,双膝压住他的双臂,一手迅速上前将他的下巴摘脱臼,而后另一只手伸进他嘴里扣出一粒毒药来,怒问道:“果然有内鬼,说,谁派你来的。”
那军医只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玉涟心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家下巴摘脱臼了,于是又一把将他下巴推了回去,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军医道:“我不说。”
“嘿你这家伙啊,我给你一拳!”
咣的一拳打在那军医眼眶上,玉涟心继续问他说:“说不说!”
“你打死我我也不说。”
“你这货嘴真硬啊?”
玉涟心又抬起拳头来,尔朱云烈招呼她说道:“好了,你这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他不可能这样就说出来的,不过他即便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是谁要杀我。”
玉涟心这才招呼人进来,把这刺客押走了。
“我说什么来着,我要是睡着了,刚才他就得逞了。”
“谢谢。”
十一月的深秋,遍地枯黄,满目萧索,即便是皇宫内院,也多少带着些许破败景象。
西魏皇帝元子悠坐在御花园里,眼看着遍地的枯花干草,彷佛在看自己那日渐破败的江山,一旁的虎贲宿卫禀告他说:“陛下,前方传来消息,尔朱云烈在朔云谷遭遇了伏击。”
“哦?很好,结果怎么样?”
“尔朱云烈以阵亡一千余人的代价突围出去了,还斩了一万四千多突绝人,突绝的两万人马只剩下了不到六千,已经撤退至北境关口,但是尔朱云烈受了重伤,听说生命垂危。”
“玉涟心呢?为什么不趁机动手?”
“我想,玉姑娘应该是考虑到自己身处大军之中,万一暴露,脱身不易吧。”
“哼,这没有她什么把柄,果然不能让她认认真真给朕办事啊,这些江湖人,都是些以武犯禁的货色,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去好好查一查玉涟心的底细,看看她有什么亲人,爱人,把他们控制起来当人质。”
“是。”
元子悠伸出手来,面容有些狰狞,他攥着手,像是要掐死什么人一样。
“朕是皇帝,是皇帝!这些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们,朕要把你们全杀了!乱臣贼子!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