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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绝人，已经退去了吗？”
“是。他们连夜撤回了漠北。”
尔朱云烈长叹一声，倒在玉涟心的膝枕上，说道：“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玉儿，你可是这场大战的头功。”
玉涟心道：“其实算不得什么，我只是赌对了。”
一旁的玄藏则插嘴道：“但是，现在还不能放松，地方豪强组成的联军已经堵住了阳关，切断了上柱国返回京城的道路，他们是以逸待劳，以众击寡，我们强行闯关，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尔朱云烈埋着头说道：“北境这一带可是我的根，如果我回不去，我会留在北境的军镇，他们不能耗得太久，群狼一旦失去共同的猎物，自己就会互相撕咬起来。如果这些豪强之中有一位善于谋划的军师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越过阳关，来到北境去围攻北境军镇，切断了我军与军镇的联系之后，再将我们包围，到时候就是插翅难飞了。”
“所以？”
“所以我们要打乱联军的部署，守城，我们缺粮缺人，耗不起，要打，就在旷野上狠狠地打一仗，就凭我的九千铁骑。”
玉涟心道：“有点冒险吧，起码要一个人打十个人才能有胜算。”
“此前对阵突绝人，打出了一比十四的交换比，你认为那些豪强部曲能比突绝人强多少？”
玉涟心看向玄藏说：“玄藏，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此对付上柱国的行动，是宇文家发起的，他们也派出了自己家的部曲，前来讨伐上柱国大人。如果上柱国大人于此战中殒命，宇文家会成为西魏朝廷上的权臣，皇帝依然是个傀儡，而他们，会为所欲为。朝中许多官员都是宇文家举荐的，他们此前被上柱国打压，不敢声张，现在来看，只怕这些人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上柱国回京。说不定，突绝人的突然南侵，就是宇文家指使的，他设了一个局，把上柱国大人和皇帝全都算计在里面。皇帝年轻缺少经验，沉不住气，一定是上当了。届时，无论谁胜谁败，得利的都是宇文家。”
“看不出来，你一个出家人，竟有这样的见解。”
“贫僧云游四方，见的多了，所以，会说一些。”
“那么，玉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玉涟心比划了一共抹脖子的手势道：“杀。”
“姑奶奶，你那个脑子除了杀人之外就没有别的招了吗？”玄藏跟她拌嘴道：“你整天就知道杀，杀，杀，除了把人从世界上抹除之外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是，你是可以像以前那样，一个人，两把剑，从大门一路砍进去再一路砍出来，但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你砍死几十个人就得到改变。你能明白吗？你可能不明白，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只是杀掉一个宇文家是解决不了现在的局面的，因为人对权力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就比如，我现在就问上柱国大人，我说尔朱云烈，你敢说你自己没想过当皇帝吗？”
尔朱云烈把头扭到玉涟心那面道：“想过。”
“你看，对吧，她也想当皇帝，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要改变这种制度，要推翻皇帝，推翻一切的压迫人的制度，让百姓自己当家做主，天地大同，天下为公，人无尊卑之分，只有职务的不同，只有这样的国家，才能出现真正的盛世。”
尔朱云烈和玉涟心无不心中一惊，那种想法犹如一粒毒药，一旦接触了，就深深的中毒，无法自拔，对于她们来说，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超前了，超越了时代，超越了历代先贤。
可在这个乱世，这种想法注定得不到实现，除非，自己是那手握刀剑的人。
十一月廿七，西魏京城。
如今的天已经变得更冷，今天早上，御花园的莲池上还结了一层薄冰，元子悠披上了厚实的棉袍，站立在园中，等待着虎贲宿卫带回消息。
“陛下，前方来报，尔朱云烈，杀了突绝可汗，突绝人退兵了。”
“就这样就退兵？突绝人还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啊。那些豪强有什么消息？”
“来自凉州，雍州，司隶，关中的各路豪强，已经聚集了将近十万人，正在阳关阻截尔朱云烈回京的道路。”
“十万人？竟然有这么多！这次朕就不信了，十万之众，还杀不得一个尔朱云烈。对了，玉涟心有什么消息吗？”
“回陛下，玉涟心久未动手，反而助尔朱云烈脱困，还日夜不离地保护着尔朱云烈，只怕，她是背叛陛下了。”
“宇文爱卿说的没错，这些江湖人士果然不可信！朕许给她如此重利，她竟然都弃朕于不顾，反而帮助尔朱云烈，她可真是个妖女啊！这个女人，看样子是不能留了，她在尔朱云烈身边，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必须想办法除掉她。对，不能为朕所用，那就要抹杀掉，不能等着别人来驾驭她反过来杀朕。还有啊，武阳崖那个叱云明月，这个女的也不能留，万一她知道她徒弟死了，过了寻仇，可就不好了，找个机会，把她也干掉。”
“陛下，叱云明月在东齐国武林，被称为第一剑，我们这些人，恐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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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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