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得到什么?”我反问,并不以为司徒飞会突然纯情。司徒飞有些无奈:“我们都是男人,还要说出来吗?”我用眼光督促他往下说。
司徒飞叹了口气,手指轻弹了一下我的面颊,眼光中的含义,是男人都看得出来:“别这样勾引我你这么风情,和你作爱的滋味,必定绝妙。
就算不作爱,有你这样头脑在身边陪着说话,也是人生一乐。”“听起来象是不错,”我懒懒地要求“给我一段考虑的时间。当然,这期间,你不能强迫我。”
“缓兵之计?”司徒飞笑了笑“行,就由得你,不过不能太久”车载电话突然惊天动地响起,打断司徒飞的谈兴。我心里已有丝预感,待电话接通,那头果然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是江大少爷还有谁。
明明是司徒飞的电话,第一句却是冲着我说的:“浮生,你千万照顾好自已,别和他正面冲突,我很快就会接你回去。”这个白痴。我的唇边不自觉泛起了一丝笑意。
司徒飞瞥了我一眼,也不生气,笑着同电话那边打了个招呼:“江,你来得真快。”江上天哼了一声,象是想开骂,却又忍住:“你倒底想要怎样?如果是为了那个赌注,你把浮生留下,我认输。”
什么赌注?我不免有些好奇,询问地看向司徒飞,司徒飞微微一笑:“浮生,你知道我和江的身边都有很多女人。”
“那是你,我早就不正眼看她们了,”江上天的声音适时传出,带着一丝急迫“浮生,自从遇到了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为何这么耳熟?恍惚象是八点档剧集里常用。我正疑惑,司徒飞已是笑了起来:“我说江,你的台词就不能稍改一改?每次追女人都用这套话,你不腻我都腻了。”
“一时说成习惯,刹不住车,”江上天有些尴尬,咳了一声:“不过这次这句话是真的。”“是么?”司徒飞只是微笑。“赌注。”我不理会这两人的无聊对答,提醒身边的男子。
“你不生气?他对你说这种话,”司徒飞含笑的眼神中隐藏锐利,只在我面上一掠,却仿佛要看穿到我心底去“或是不在乎?”
“我说在乎你会将我放下车?”我冷冷回看着他,对视不多久,司徒飞的目光先挪开去,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车窗外,象是在确定方位:“浮生,你真是少年时你有没有跟同伴打过这样一种赌,看谁能先将某个校花追上,输的人,请赢的人吃顿大餐?”
“没有。”我摇了摇头。少年时,我基本是个孤僻、独来独往、一心念书的学生“从我八岁开始,我一下课就要到养父那里帮忙,学着参与决策,很少有时间分心。”
“可怜的浮生。”司徒飞感慨地踩下刹车“你都不明白什么叫男人的乐趣。我和江上天每年都要来这么一下,找个都喜欢的人来打赌,看谁先能上手,谁输了,就负责对方这一年追女人的花费。今年看来就是你了。”
“不是。”电话那头,江上天的声音反而变得沉稳,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浮生他是我要陪伴一生的人,不是赌注。
你若一定要赌,我认输认罚都可以,但,你先放开浮生。”天边的云层里隐隐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越飞越近。司徒飞的车早已在一片旷地旁停下,车灯未灭,雪亮的两束光照出去,将前面照成一块空降平台。
“江,未必我不是认真。”司徒飞终于也收起笑容,伸手来抱我“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说清。你不妨仍将这当作一场赌,我在德国等你三个月,过期不候。”
“等等。”我有些吃惊,面上却未显露。人虽在司徒飞怀中,手已及时拉住座上的保险带,不肯便被他抱出去“我还有两句话要和江上天说。”司徒飞面色一沉,我只作未见,大声道:“江上天,柳五最近可好?”
电话那端片刻沉默,而后才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浮生,我在这里,我很好,只是见不到你,想念得紧。”
我差点跳了起来:“柳五,你也在?你方才为什么没说话”话才出口,便想到定是江上天的吩咐,不由心中有气,怒道“江上天,你搞什么鬼?”
“浮生,我是个男人。”顿了一顿,江上天才闷闷地开口,语声在雨夜里听来竟有些寂寥“这点私心,我不能没有。
柳五对你很好,自你走后,他还没合过眼,一直在全速工作,我看了,有些怕怕你”他没有再说下去,在场人却谁都已听懂。他是怕我会选择柳五。
然而这句话竟从目空一切、自负狂傲如许的江上天口中说出,实是让人有些惊异,又有些苦涩,或者,还有一丝感动。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司徒飞的脸上已难看到底,推开车门,抱了我就往外走,我蓦地惊醒,虽然抵不过他铁般的臂力,仍是挣扎着,匆匆道出最后一句话:“江上天,你说来接我的,可不要骗人!”
天地间雨急风骤,司徒飞宽阔的肩头虽已为我遮去大半风雨,仍有许多打到我脸上身上,如水注般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