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地从了我的心,你也受用,我也快活,两个人都得些不花本钱的高兴呢?”
翠花儿一听顺喜这话,心里暗暗一笑,想:“狗小子这一下才算吐了真言。我不守住这个关口给你小子灌一壶迷魂汤,事情发了我还能了得?”
于是便斗着胆儿扯了个大谎,说:“你小子真是个糊脑熊,只知道你想我呢,怎就不知道我想你的凄惶样子。人常说男人家想人胡捣鬼,女人家想人咬断牙。你思量,咱们分别都快一年天气了。
都是那热身子大奶的年轻人。我看见村里别的女人一到晚上就和自己的丈夫格溜溜钻回屋里去,唏唏嘘嘘不知耍些什么‘章遮’,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影子儿哭呢。
你们男人想家,没良心的,花几个小钱弄一个没脸女子,三下五去二便泄了火;有良心的,大不了一巴掌捂了那秃和尚脑子上下里抹,照样儿能济事。
哪里像我这样,想起来,剜是剜不下,瞅又瞅不着,求神神不灵,打卦卦不通,硬挺着身子往天明捱呢,受了那洋罪谁知道呢?”说着竟假装着呜哝哝哭出声来了。顺喜儿一听,反倒笑了,道:“你这烂嘴婆娘,亏心锤子货。七七八八说了半天,还不是个九九归一,想我呢么?可现在我这里光身子等着,你还忸怩啥呢?”说完就要往翠花儿身子上骑。翠花儿一把捂住他的嘴,故意压低声音道:“快不可胡说,小心别人听见了不得了呢?”顺喜儿奇怪,问道:“狗球事,自己的汉子自己妻,又不是女婿戏弄丈母娘呢,怕球个什么怕?”
翠花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这一年咱村里的风气大变了。当教师的于小辉新学了个新科技气功法,把一村人调引得顺顺的。这法术共有九九八十一条禁忌,其中最忌讳的是初一、十五行房事。一发事断断了不成呢?”
顺喜儿一听,觉得有诈,顿时火冒三尺,一把揭了翠花儿的被子,一巴掌下去揪起了翠花儿的满头散发,睁圆了眼睛喝道:“老子在这里死等着你栽根立子,你却在一边上下里放屁哩。说什么于小辉的法术厉害,他管天管地还能管住人家夫妻的日屁股呀!快快说,为什么哄我?”翠花儿这一下可吓得不轻,正不知该答对个什么才好,猛然记起了于老大的事,便信口说道:“你不信问咱哥去。
咱家大哥开始也不相信,硬和田二寡妇在十五日的月亮底下寻欢呢,最后落了个上吊自杀。急躁得咱拴牛哥哥和娥儿嫂嫂都到娘家门上过日子去了。”顺喜儿一听,顿时软了身子。眼泪珠子便扑扑地滚了下来。
直性子人又想起他的大爹于老大来了这一晚上,翠花儿和顺喜两人,偷偷摸摸互相把该摸的地方全摸遍,该耍的“花子”
直耍尽,该做的动作全做了,该出的声音全出了。只是挣扎着没敢揭那个醋盆子。直挺到第二天鸡叫时分,这才弯弓射日,大刀阔斧,雷鸣击鼓,排挞纵横地大干了一番。
正干到那热油浇心,快刀斩麻,千钧一发,天地重合的关键时候,猛听见脚地下的水缸里,有人颤颤地叫了一声:“翠花儿,你做的好事呀!”
翠花儿一惊,知道是那挨千刀的于小辉灵醒过来了。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猛不防,顺喜儿裹了被子越门而去,嘴里连声喊道:“不得了,真正是于小辉的声音!”
一边喊,一边闯进于老三屋里去了。翠花儿这才一顿彻脖颈耳光子把于小辉从那空水缸里打了出来,三把两把替他穿上衣服,撵他出门去了。
临出门时又把昨天夜里和顺喜儿说的话给于小辉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吓得那于小辉哆嗦着嘴唇,奔回学校去了。这时候,满村钟声响,可沟娃娃闹,小学校里已经开始早晨第一节朗读课了。
翠花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软塌地坐在捡畔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于老三从屋里出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真正是一个活婊子!”
翠花儿这才倒过气来,回敬了一句:“还不如你这个老烧神?”于老三怒道:“犟屁嘴,操心顺喜儿挖了你的脑浆子去?”
翠花儿道:“再多嘴,我把你那腥的素的,明的暗的,全都给咱们端出来。”于老三自知理屈,木讷讷地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