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这位妹妹自幼便跟着隔壁屋的秀姨学纺织,这些年倒是还存了些银子,人也长得眉清目秀,水灵灵的。镇上的媒婆经常上门说媒,但闵雪儿怕自己一嫁人,自己那哥哥生活上便没人照顾,便一直将自己的大事耽搁至今。
闵雪儿见哥哥是担心去了金陵没事做,劝解道:“搬去别的镇里,万一又遇到萧思夜那样的人怎么办?难道又搬一次家吗?金陵城里虽然人多活不好找,但那里起码讲规矩,不会有萧思夜这种人出来为非作歹,秀姨说过我的手艺去金陵里也能进当地的作坊,到时候我养着哥哥不就好了?”
闵利文见妹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脱,命都可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
既然自己的妹妹想去金陵,那便去吧,想到这里,闵利文点了点头,接受了闵雪儿的提议。
“那我先去打包行李,哥哥你先去灶台自行拿点吃的,明日一早我们就走。”闵雪儿紧皱的眉头舒张开来,菀菀笑道。
隔壁屋一个人住的秀姨本想来找闵雪儿解解闷,一进门就看到这位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姑娘在整理行装,地上还放着几个大包小包。
秀姨不由得问道:“雪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出远门?”
见这位相当于自己半个母亲的长辈进门问话,闵雪儿放下了手里头的事情,与秀姨讲了方才自家哥哥与她说的事情。
原本秀姨不来问,闵雪儿也打算晚些时候过去串门,跟秀姨说自己与哥哥要离开小镇的事。
秀姨听完前因后果,顿觉不舍,但也没做挽留,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摸了摸这位长得水灵女
子的脸颊,叹道:“那你们去了金陵以后,没事就给我寄些信来。不然我这孤苦伶仃的,以后的日子怕是难熬。”
闵雪儿眼含泪花,也是同样舍不得这位自打自己父母死后,时不时过来救济自己兄妹的善良妇人,开口哽咽道,“要不,秀姨你跟我们一起去金陵吧。”
秀姨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去了……我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去别的地方住不惯……”
闵雪儿听完,默默无言,只是拿手不停擦拭自己眼角不争气的泪水。
秀姨轻轻抚摸着眼前这个自己视作己出的女子脸颊,劝道:“你这傻孩子,记得去了金陵以后,有好人家上门提亲就嫁了吧,你也不小了,别跟秀姨我一样,到最后人老珠黄,孤家寡人的。”
闵雪儿轻声道:“雪儿不还有哥哥,等哥哥成家了,雪儿再嫁。”
秀姨听这丫头还在操心那闵利文的事,不由得转头瞪了蹲在灶台前的闵利文一眼。
四目相对,闵利文羞愧得低下了头,他也知道妹妹被自己拖着的事情。
但除了恨自己不争气,还能怎么办呢?
……
第二日一大早,上水镇,清晨的雾刚刚散去。
躺在床上的徐安敬被一道紧急的敲门声给吵醒,当他打开房门,就见到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妇女正欲哭无泪的望着他。
徐安敬并不认识这位突然找上门的妇女,皱起了眉,问道:“何事?”
“你是昨天救了阿文的那位大侠吧?”中年妇女神色十分慌张,慌张之中还带着无助。
“你是说那个小二?”徐安敬问。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随即便跪了下去,抓着徐安敬的衣袖哭道:“这位大侠,能否请你再行次好,将那兄妹二人再救出来,他们二人今日一早本要离开小镇,却被人劫走了……”妇女越说,哭得越伤心。
徐安敬扶起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妇女,柔声道:“你先起来,将事情说清楚。”徐安敬说完,将这位妇女请到桌上坐了下来。
于是秀姨就将今日一早她在闵家兄妹隔壁屋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闵家兄妹今日天还未亮时,就一齐出了门,闵雪儿跟隔壁屋有早起习惯的秀姨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要跟着自己的哥哥出发前去金陵。
谁知兄妹刚离开家门没走多远,就有一伙蒙面大汉冲出来拿麻袋将兄妹二人给套走。
站在自家门框目送兄妹二人的秀姨连忙在被发现前,躲进了屋内,待那伙蒙面人走后,秀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晚雪儿跟自己说过为何要离开上水镇的事情,知道肯定那是天杀的萧思夜派人来掳走这对兄妹。
正当秀姨急得团团转,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想起雪儿提过有位热心肠的侠士,昨天救过差点被萧思夜拿刀砍的闵利文,这才连忙一大早赶来了闵利文之前做工的这间客栈,找到了徐安敬本人。
至于为什么秀姨一进客栈就找到了徐安敬,是因为这客栈目前就住了徐安敬一人。
徐安敬听完前因后果,默默点了点头,秀姨见这大侠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板着副面,不见行动,也没有言语。
以为徐安敬是不打算救人了,正准备离开座位,继续跪下,打算今日就是把头磕破都要求这个大侠出手救自己那位视作女儿的妹子。
谁知坐在椅子上的徐安敬伸脚抵住了她准备弯下的膝盖,淡淡道:“不必跪了,刚好我也要去问鼎山庄一趟。”
说完,徐安敬就出了门,又出了客栈,深知骑马还没自己短时间跑得快,便迈起步子施展轻功,直奔问鼎山庄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