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轻轻的,再度用蚕丝巾擦干净寿山伯夫人的脸之后便开始抹水乳霜。
抹脸的过程有点无聊,便看了看寿山伯夫人今日穿的裙子,是一件石榴裙,凤戏牡丹的滚边洒金妆花缎褙子,手腕上戴了一个满天星的金镯子,样式有点老。
就在这时她恍惚看到寿山伯夫人的袖子蠕动了一下,吓的她一下静止了,又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一条镯子细的黑蛇钻了出来。
“啊!”
寿山伯惊醒,“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夫人别怕,我马上叫人来捉。”王熙凤强自镇静下来拧着黛眉道。
“捉?”寿山伯夫人反应过来忙看向自己的手腕。
“有蛇在你袖子里,它刚才又钻进去了,您千万别惊动了它仔细被咬上一口,我去叫人。”
“别,好妹妹,这蛇是我养的。”寿山伯夫人忙拦住王熙凤。
王熙凤愕然,她见过养猫养狗养鸟的就是没见过养蛇的。
“您胆子可真大。”喜好也真特别,吓老娘一跳,王熙凤禁不住在心里恼怒。
寿山伯夫人连忙致歉。
不原谅还能怎么办,这可是她第一个客人,还指望她把玉容美颜别墅的口碑打出去呢。
于是王熙凤就笑着转移了话题,“美颜养肤不是一蹴而就的,要长期坚持才有效,夫人需每隔七日来一次,还要忌口,不可食辛辣之物。”
寿山伯夫人一一听取,随后又让大夫诊了脉,拿了七日量的内服养身药归参丸走,约定好了七日后再来。
寿山伯夫人走后再没有了客人,王熙凤意兴阑珊的回了府。
芃姐儿已经能独立走路了,走起来左摇右摆跟小鸭子一样,贾琏便不让奶嬷嬷再抱她,请了木匠入府做学步车。
王熙凤回来时就看到芃姐儿坐在一个圆圆的小车子里正满院子追大白鹤玩,她咯咯地笑,把大白鹤吓的扑腾着翅膀唳唳狂叫着各处逃蹿,可怜它翅膀被缝死活飞不起来。
王熙凤见状便笑个不住。
“这白鹤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你们父女俩这样糟践着玩……”
王熙凤弯腰去抱芃姐儿,谁知芃姐儿“哇”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别动她!”贾琏斥了一声上前就抱走了芃姐儿,芃姐儿把脸埋在贾琏怀里止了哭声,怯怯的往王熙凤那里瞅。
王熙凤一时被贾琏斥的脸白,心里也生出愧疚来,“二爷别恼,你若嫌恶我以后少出门便是了。”
贾琏摇头,“不是为这个,你出门是我鼓励的。你带了阴气进来了,小孩子敏锐她察觉了。”
王熙凤惊的立时张大了嘴,脸色更加苍白,“二爷、二爷,今儿我可没往不干净的地方去啊,就从咱们府上去了玉容堂,怎么会染上阴气。”
“你细细跟我说今儿都干什么了。”
于是王熙凤从自己早上出门到送走寿山伯夫人,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那寿山伯夫人手腕子上缠着条黑蛇?”
“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她七日后还来是吗?”
王熙凤连忙点头,殷切的看着贾琏,“莫非是她染给我的?你快给我驱驱,要不然芃姐儿见我便哭。”
“这简单,也是我的疏忽。”
于是贾琏抱着芃姐儿去了自己的小书房,书桌上现放着朱砂和毛笔,还有一个跪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正学画符的小徒弟张妮妮。
“师父好,师母好。”张妮妮忙下地请安。
“哎,你也好。”王熙凤笑道。对这个学符的小丫头她心底里有几分看重。
贾琏把芃姐儿放在桌子上,提笔蘸朱砂便在黄表纸上一气呵成画成了几张驱邪符。
芃姐儿觉得有趣,蹲下来就去抓朱砂盒,弄了满手的红。
“你个死丫头……”王熙凤呵斥。
贾琏笑着阻止,“让她抓,回头我还要教她画符呢。”
话落便拿了一张干净的黄表纸教她往上印小手印。
“你就娇惯吧,迟早惯出个天魔星出来。”
王熙凤伸手要去拿符,在碰着纸的刹那纸张燃烧了起来,沿着符形一寸寸的把血红的朱砂烧成了灰,原本的朱砂符眨眼间成了毫无生机的灰符。
王熙凤骇了一跳。
“这便是除了。”贾琏把芃姐儿往她怀里一塞就笑道。
“快,这符是宝贝,给我装在荷包里我天天戴着,多来几张。”
贾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