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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照片里看到了这个……”南凭崖指了指谷熏的背后。
谷熏顺着南凭崖的指示扭过头,看到背后挂着一副画,画上画的是一处烟浦,水波浩淼,冷月孤松,上还题了字:“孤陋衣袖暗月中,更断清光复相临。”
“这是……?”谷熏好奇地问,“怎么看出来?”
“这是《源氏物语》里《须磨》的句子。”南凭崖回答,“画上的情景也是。”
谷熏恍然大悟并觉得这个“舅舅”很可怕:为了一个不听话的外甥这么大费周章?怪不得曲川那么怕他啊。
谷熏顿感背脊发凉,立即解释:“我今天是偶遇了曲川,聊两句而已,他已经走了。”
“我大概猜到了。”南凭崖回答。
“啊?”谷熏讶异,“是吗?”
“他总是很怕我。”南凭崖解释。
“哦?”谷熏愣住了:所以南凭崖猜到曲川已经跑了吗?
想到这个,谷熏更惊慌了:所以,南总不是来找他外甥的晦气的!那么……他就是来找我的晦气的了?
谷熏小心地试探:“哦,南总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不错。”南凭崖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谷熏吓得差点厥过去——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但谷熏很快整理了思绪,一脸认真地说:“我和曲川只是偶遇,而且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我们是不会有超越友谊的关系的!”
谷熏这样直接了当地解释,也是为了撇清关系。
他知道南凭崖反对自己和曲川在一起,便赶紧表明态度,免得惹南凭崖不快。
而南凭崖听到了谷熏的“撇清宣言”之后,神情也确实松快了一些。
谷熏心里也松快了一些:还好解释了……看来南总真的很介意我和曲川的事情啊。以后我一定要和曲川保持距离。
南凭崖吸了吸鼻子,说:“你喝酒了?”
谷熏一怔,慌张地说:“是、是,我的气味很大吗?熏着你了?”
南凭崖说:“那么晚还喝酒?”
谷熏立即敏感地猜测:南总这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和曲川喝酒了吧?
谷熏慌忙回答:“今天,我跟着艾薇姐他们一起和客户吃饭了,还喝了点酒。”
“哦。”南凭崖点了点头,“项目还好吧?”
听到南凭崖问起了工作的事情,谷熏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是,作为下属是不能随便跟老板抱怨工作的事情的。
谷熏只得端起笑容,说:“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顺利!”
南凭崖点点头,说:“你之前去过一次‘花叶行’工作了,现在再去,应该更加顺利吧?”
——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以前在花叶行的“出师不利”,现在更是“事倍功半”!
谷熏却不敢抱怨,只得点头:“是啊,是啊,托您的福。”
大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谷熏抬手看表,又说:“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好。”南凭崖说,“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南总。”谷熏没头没脑地就答应了。
话刚说完,谷熏就懊悔自己也太不客气了吧。
谷熏本来还有点心疼这儿的茶水费用,但发现曲川离开之前已经帮谷熏结过账了——虽然曲川是落荒而逃,但到底还是没有太失风度。
于是,谷熏和南凭崖便不必结账,直接走出了茶室。
一离开茶室,谷熏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没想到,一件温暖的外套就放到了谷熏的肩膀上了。
谷熏愣了半分钟,才发现是南凭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他穿。
“南、南总啊……”谷熏的脸色微红,“这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南凭崖答。
谷熏低下头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外套上还带着南凭崖的体温,还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阵气味动人心弦,让谷熏一时间心猿意马。
这是什么香味啊?难道是香水吗?……还是说,是南总的信息素……
——这个猜测让谷熏一下子从脖子到耳朵根都红透了。
谷熏和南凭崖并肩走在街道上。
谷熏瞥了一眼街道旁高大的香水广告牌,装作不经意地和南凭崖说起:“这款香水最近卖得很好啊!”
“是的。”南凭崖点头。
谷熏又趁势问道:“南总也用香水吗?”
“我不用。”南凭崖回答。
“哦——”谷熏的心“怦怦”的跳起来:所以,衣服上的果然是……南总信息素的气味吗?
这个认知让谷熏的心更乱了。
外套的衣领上残存的信息素气味极其稀薄,可以说是几乎闻不到的,但这么一丝丝的暗香,就足以让谷熏沉醉不已了。
这么闻着闻着,谷熏又忽然自我厌弃起来:妈呀,我可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变态。闻着别人衣服上气味还陶醉起来了呢!
但谷熏却又忍不住在细细品味这股幽香。
思来想去,谷熏不禁沮丧:如果是香水倒还好说,我还能买瓶回来欣赏欣赏。可这偏偏是南总的气味!恐怕我这辈子就能闻这么一遭了!
谷熏的脚步越发虚浮。
南凭崖忍不住问他:“你还好吗?”
谷熏脸上讪讪的:“可能是喝多了。”
南凭崖摇头:“以后别喝那么多。”
“是的,南总。”谷熏嘴上这么说罢了。
其实谷熏并不是喝多了,而是闻着南凭崖信息素的味道有些晕眩。
他发现了,自己好像对南凭崖的信息素很敏感。
真是要命。
谷熏闷声不语地和南凭崖走了一路,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
“啊,我到家了。”谷熏依依不舍地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南凭崖。
南凭崖并没有将外套穿上,而是细致地对折叠起来,放到自己的小臂上,站在原地,却没有说“再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谷熏忍不住问:“南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南凭崖道,“还有一句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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