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若是今日替姜家出头,明日对手就能在朝堂之上攻讦他。
一个皇子,参与朝臣家事,说出去可不是什么风光伟业。
“姜尚书对我朝律例倒背如流,自然应该知道,大盛王朝女子嫁妆并不属于男方。根据律法,我娘亲去世后,嫁妆应在我及笄之时交到我手里。姜尚书,这都多少年了,还没理清嫁妆清单吗?”
“还是说,你身为朝廷官员,知法犯法,公然违抗大盛律法!”
知月说到最后,一字一句,直指姜含章。
姜含章从未见过江知月有这样的眼神,带着滔天的恨意,想要把一切付之一炬。
那些钱,对现在的知月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可是她不能便宜姜含章,这个伪君子,她要让他身败名裂!
等知月说完这番话,姜含章看了一眼景济时的表情。
大盛虽有律法规定女方嫁妆归属,但一家人要过日子,并不会完全分开。尤其是他这样的,姜家原本只是一个猎户,婚后家里的一切都是袁欣在操持。
若非当初袁欣有求于他,并且自己的父亲于她有恩,袁欣是不会嫁给他的。
“江知月,你又何必这样鱼死网破!难道,你母亲的身世,你就不想知道了吗?”姜含章走到知月身边,咬牙切齿道。
当年袁欣突然出现在山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当初为了给她落户,所有的户籍相关事情都是他到户部办理的。
那些年边关常有大大小小的战役,大盛为防奸细入境,对户籍审查严格。
她一个孤零零的女人,若不是有他,在大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当年那些事时隔久远,他们那个小村子地处偏远。他成为随州知府后又派人去销毁了自己做过的手脚,如果江知月想要知道她母亲的事,只能走他这一条路。
“姜含章,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知月看着姜含章一脸自信的模样,这人到底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居然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更何况,姜含章知道的,还不一定有自己知道得多呢。
至少,他就不知道母亲的真名——明愿心。
至于姜含章做过的那些事,早在几年前她就查到了。古怪的是,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其中不止姜含章在动手脚,还有几方势力在里边掺杂着。
那个人,根据这几年的跟踪,她才查到大盛皇宫。
以前不动手,是怕对方发现,有所防备。如今,既然到了对方的老巢,她自然是有备而来。
她的母亲身上又有什么秘密,她的死又是谁做的手脚,这些都在等着她去发现真相。
姜含章一脸菜色,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吗?
在汹涌的人潮中,姜含章只觉得浑身冰冷。
一地狼藉,遍地的金银财宝,然而姜家,已经如这空空的房屋一般。
大厦将倾。
姜含章一脸颓然地看着知月,这个女儿就是来讨债的。
“姜尚书以为还钱就够了吗,你们莫不是忘了,姜知茵的命,还在我手里。”知月拿出比武前姜知茵签字的赌约,白纸黑字,姜知茵霎时间白了脸。
“江知月,我是你的妹妹啊!”姜知茵突然瘫倒在地,大喊道,她签字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输呢。
“这会儿想起来了?当初害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呢?”知月残忍地看着姜知茵,当初的姜知茵,放过姜知月了吗?
“你的命,我还不稀罕。”知月忽略地上瘫坐着的姜知茵,看向姜含章。
姜知茵面色少霁,正欲起身,又听江知月道:
“六年,我受的罪,以前暂且不论,这六年,我要你一分不差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