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啧了声。
明明比我小,我一直当邻家小弟对待,现在莫名的尴尬。
我对陆书墨的感情,还有一直来的追逐,池礼一直是个参与到其中的旁观者。
“客气什么,为了叔叔阿姨,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小时候在你家吃了那么多米,总得回报点什么,是吧。”池礼说得毫不在意,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吊儿啷当极了。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等医生查看好伤口后,立刻出发。”
我离开的事,已成定局。
飞机起飞,望着熟悉的城市在眼中慢慢变小,变远,最后彻底消失。
整驾飞机都被包了下来,只有我跟池礼。
他这样的装扮,被不少空姐盯着看……。
偏偏他不自觉,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别人笑容没断……。
我爸给我安排的地方是法国。
独立栋别墅。
连佣人都已经安排好。
回到后,我就去了房间。
池礼说留下来住两后,之后他要前往美国比赛。
问我,去不去看他赛车比赛。
我拒绝了。
给我爸妈报了平安后,我就躺在床上。
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几天昏迷,都已经结疤。
手指忍不住扣着上面的壳时,我又急忙放下手……,我不能再让自己沉迷于‘陆书墨’这三个字。
我必须得让这三个字,从我林希然生命中剔除。
即使,鲜血淋漓。
二天后,池礼离开了法国。
江城那边,我妈每次只报平安,林氏的事,她只字不提。
我在网上搜索关于林氏消息,全是没有任何价值参考。
邮箱里,收到封邮件,出版社那边说我电话打不通,才给我发的邮箱,关于我投稿的漫画《他是光》通过审核。
他是光……,他已经不是光了,他是暗。
那是,我将我跟陆书墨之间的故事,润色后用漫画画出来,当初就觉得是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每一帧每一幕在我手下描绘出来时,我都觉得满足。
因为这事,我终于找到转移我注意力的办法。
就是画画。
家里的座机电话开始打不通,我爸我妈的手机倒是能打通,但我能从他们声音里,听出他们的疲惫。
总是说几句,就匆匆结束。
我心里的不安,随着时间,越积越久。
整整一个春节都如此,很快,到了第二年春天。
手机突然刷到条热搜微博。
“爆豪门大少陆书墨即将迎来第二婚”。
是博主在医院偶遇陆书墨跟另位腹部高耸的妙龄女子进入产科……,照片模糊,我却一眼认出是唐雨桐,她带着帽子,穿着套白色长裙外面是件暗绿色大衣,肚子圆圆的,应该有六个月了吧。
陆书墨搀扶着她,举止温儒。
事隔这么久,第一次他们俩人的消息猝不及防出现。
我怔了好一会儿。
那场绑架,仿佛还发生在昨日。
脖子上伤口明明好了,却也还能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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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整个家里,像被寒风灌入,四周瞬间变得冰冷。
我开始画画,画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
画人物,却是那相似的眼,相似的眉,连那双薄唇都是那么相似。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不正常,心跳加快……,她肚子那么大了,是不是他刚从她床上回来,就上了我的床?
他的唇吻过她的唇。
那双手,同样抚摸过她。
这样的念头,如同开闸的洪水倾尽而来,将我淹得几乎溺亡。
胃里翻江倒海,我吐了。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却吐得昏天暗地。
我坐在洗手池旁的地上,整个人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林希然,你疯了是不是?”池礼把我拽到客厅沙发上:“为了个男人,要生要活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没了个男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吗?”
“过着跟驼鸟一样的生活,你累不累?以前那个谁都不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林希然去哪了?”
我听着池礼的话,大脑里嗡嗡作响。
好半晌,我才回神。
“我没有自杀。”我解释。
池礼古怪的盯着我手腕,我这才发现,手腕上有条细浅的血痕。
这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我自己都没半点印象。
在这个位置,又渗出点血丝,我要说我没有割脉,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
“把家里所有刀都收好!”池礼对着一旁的佣人说。
然后,我看到佣人从刚才我呆的洗手间里拿出打水果刀。
“……”我。
“你不想回国了?”池礼皱着眉问:“你是打算葬身于法国,在这里滋养梧桐树?”
“没有!我要回去的。”
他那双带着棕色的瞳孔一直盯着我,明显不信我的话。
“我是要回去的,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底气不足,甚至有点心虚的模样说。
国内,所有的事都不让我知道,我之前的手机号码被我妈拿走,我想找人打探消息都无从下手,我呆在这,护照被池礼扣下,所有的事我就像一个局外人,被排斥在外。
我得回去。
“让我看看,你想回去的决心!从明天开始,每天按这里规则生活,等我看到成就,立刻让你回国。”池礼将一分文件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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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重新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所见之处却又是陌生的。
高耸的大楼顶端,是闪闪发亮的四个字--陆氏集团。
这里,曾属于林氏的一家分公司。
我仰望着它,直到脖子发酸,才收回视线,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
大楼正门,突然有几辆车子整齐的停下,为首的车里下来个西装笔挺的人,他绕过车头走到后座,弯腰打开车门……,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黑得发亮的皮鞋先撞入我视线中,熨得笔直的黑色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他半点没变,气质卓越斐然,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望着那张淡漠到极致的脸,我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微滞。
陆书墨。
心里,一个声音已经叫出这个名字。
我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