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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见她态度大变,立刻就猜到老鸨是要欺负她“外地来的”,想拿别的姑娘充数。
“慢着,你刚才不是说云歌不在楼里,莫非是想拿别的姑娘糊弄我?”朝曦似笑非笑地瞥了老鸨一眼,直接揭穿了她的心思。
老鸨涨红了脸,若不是看着朝曦手上的五千两银票,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人赶出去。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朝曦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给我找个机灵点的姑娘吧,最好是对京城趣事了解甚多的,这一趟来怎么也要带点收获回去。”
老鸨笑眯眯地收下了朝曦的银子,带着她二人往楼上走去。
“芙蕖,出来接客了。”老鸨敲响了一扇门。不多久,一个长相温婉的粉衣女子打开门,对着朝曦和黑铁行了个礼。大概是各色的人物见多了,芙蕖似乎对两人的相貌并不在意。
走进她的闺房,便看见四处挂着轻纱,装饰得十分典雅。桌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话本,想来在老鸨敲门之前,她便在看这些。
“痴情公子爱上我?霸道摄政王与我二三事?威武将军的小娇妻?”朝曦看着书封念出了声。芙蕖面露几分尴尬,快速地将话本藏到了衣柜里。
“两位客官请坐。”芙蕖为他们斟好茶,随后从内室抱出一把琵琶。
“客官想听什么样的曲子?”芙蕖笑道,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声声如玉珠落盘,悦耳动听。
“随你。”朝曦轻轻嗅了嗅茶香,顺手将不知所措的黑铁摁在了座位上。
芙蕖挑了一首擅长的曲子弹奏起来,抹、挑、勾、剔,手法十分娴熟。
朝曦不懂琵琶,只觉得旋律温润典雅,时而婉转低吟似耳边呓语。
一曲罢了,朝曦微笑着鼓起掌来,见黑铁不为所动,悄悄捅了他一下,黑铁这才装模做样地拍了两下。
“外人只道云歌一舞倾城,竟不知群芳阁还藏着这样出尘的仙音,此番来京城不虚此行也。”朝曦感慨了一句。芙蕖见她这么赞扬自己,心里也有些飘飘然。
“客官说笑了,奴家哪能和云歌比呀。”芙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云歌夺下‘倾国牡丹’之名,愿为她一掷千金的人何止千万,就连当朝摄政王和裴公子......”
说到这里,她轻轻遮住嘴:“瞧奴家这嘴,净说些不该的话,客官莫往心里去。”
朝曦见她主动引出话题,省下一番功夫,便不给她收回的机会。
“你说的裴公子是哪一位?”朝曦好奇地问道。
说起裴绍,芙蕖的眼中露出别样的光彩。
“裴公子,他是礼部侍郎之子,奴家见到他便想起了一句诗,”芙蕖闭眼吟了起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裴公子,真真浊世佳公子。”
大概是每次见裴绍,他都被李延铮整得狼狈不堪,朝曦听着她的赞许有些想笑。
“这位裴公子和摄政王难道都是云歌的入幕之宾?”朝曦语出惊人,吓得芙蕖赶紧看了看门窗。
“客官,您小点声。”她压低了声音,“裴公子确实常来见云歌,但摄政王奴家还真不清楚。只是听说,云歌经常溜出群芳阁去见摄政王,曾有人半夜撞见她从摄政王府出来。”
朝曦见她如此小心,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两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原来如此,芙蕖姑娘果真见多识广。”朝曦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话锋又一转,“不过我听说,云歌和好几位都关系密切呢,摄政王也能忍?”
“这......”芙蕖犹豫了一下,“以前听说过云歌和几个江湖人士来往密切,不过没人见过,兴许只是捕风捉影吧。”
朝曦还想接着追问,只听一阵“哐当”声,然后就听见有人大喊“快报官”。她安抚住芙蕖,推开门向楼下看去。
一个身穿白裘、头系玉带的年轻男子无视哀求他的老鸨,指使着随身侍卫轮流砸门。
朝曦皱了皱眉,京城竟还有这种纨绔子弟。
她招呼出芙蕖,指着楼下的年轻男子道:“芙蕖姑娘,你可认识此人?”
芙蕖茫然地摇摇头:“从未见过,看打扮,似乎不是京城之人。”
“听闻云歌姑娘一首‘极乐净土’名动京城,小王不远万里前来一观。”那人笑道,“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小王?”
朝曦听他自称“小王”,似乎是他朝之人。本朝,太康皇室仅存皇帝和摄政王。
这名王爷的感知十分敏锐,抬眼就朝楼上看过去,然而却不见任何人。
他“砰”地一声打开折扇,笑道:“云歌姑娘也许在楼上等我呢,上楼。”
说着,男子沿着红梯而上,身旁的侍卫一把推开哭闹的老鸨,浩浩荡荡地上了楼。
“围起来。”男子合上扇子,指使着侍卫,自己来到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芙蕖姑娘,这是你的客人吗?”朝曦淡淡地放下杯子,看向了惊慌失措的芙蕖。
一旁的黑铁在男子踹门而入之时,迅速地挡在了朝曦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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