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锦纱收于指间,低垂了头,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反手重新覆戴于脸前。
做完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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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她才再次抬了眉眼,双手交叠于左腹前,欠身行了万福,清澈无波澜的双眸装满诚挚凝望宇文珏:“若得殿下海涵体谅,实乃小女之福。诚祈殿下福体安康,鸿泽延绵!”
宇文珏折扇早已收起,在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右手于身前虚抬,连声轻笑:“江姑娘言重了。我早说过不必如此客套,自在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完全忽略了正在一边无比困惑打量探究他二人的宇文珀。
“四哥?”
顿感被无视的宇文珀颇有些委屈地唤了宇文珏一声。
宇文珏答应着,含笑瞥了他一眼,向江灵栀介绍道:“江姑娘容听,这是我六弟宇文珀!”
又侧身转向对江灵栀虚抱了双拳准备问礼的宇文珀,眼角隐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六弟来见过,这位姑娘是江左丞府上的女二公子,芳名江灵栀!”
宇文珀眉眼之间紧有一霎那的诧异,很快便正了神色,没有探究,没有同情,也没有嫌恶,是那种再寻常不过的正常神色,与她礼貌地见了礼。
“早听闻江姑娘常年游离在外深修,今日有幸得遇实在是承佑的福气。敢问江姑娘此行何去?若是同路,不妨与我兄弟二人同行作伴?”
江灵栀不期这位六皇子竟是这般不以貌取人之君子,心中暗暗赞许一声,颔首道谢婉拒道:“多谢两位殿下不生嫌弃,只小女不便同行,望请见谅!”
话音落,退后两步,再次福身一拜。
“多谢六皇子殿下替小女拦了薄纱,再谢两位殿下诚心相邀,请恕小女无福为伴。在此告辞,他日再见!”
说罢转身,款款而去。
宇文珀眼眸清净,只略微沾染几许怜惜。
反观宇文珏,本该最为平淡的双眸底子里闪过些许玩味之滋。
不知为什么,明明看到了她真容,却总觉得眼前所见并不是她。
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澄澈,干净得实在不像话。
所谓“物极必反”,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双眼睛下面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回到马车之上,江灵栀在飞絮了然和盈袖纳罕的注视下,解开面上锦纱随手扔在榻上,眼眸嘴角皆噙上满意的笑容。
转而又垂首从腰封中抽出一方绣了双面并蒂栀子花的锦纱,将藕荷色一面贴于面颊,月白色一面露于外界。
再将之前被扔在一边的月白锦纱递给伸手来接的飞絮,叮嘱道:“待回去便焚了它,旁人染指过的我不想再用。”
飞絮点头答应着,暗暗瞟了眼欲言又止的盈袖,偷偷扯了扯嘴角,自在心中思忖,看那脏老头的样子倒真像有几分疯癫之症,也不知他到底记不记得约好的时辰地点?
“姑娘,您这脸是……”
盈袖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其中透着满满的关切担忧。
江灵栀手腕轻抬抚过面纱左颊上边缘,回眸看向满眼困顿的盈袖,解释道:“不妨事的,我只是昨夜里贪嘴多吃了些螃蟹,一来受了些寒气,二来像是与什么未消化的吃食相克了。
我已写好了药方子,待会儿找个药房抓了药回去煎好服下,不出两日就会恢复了,你不用担心。也不要与我爹娘他们透漏,我怕他们知道又多伤身忧虑,本也就没有多大的事,倒惹得一家上下不得安宁,那时便是真让我害心病了。”
盈袖听自己姑娘说得恳切,忙连声了应了,请出药方,揭开车帘与刘华低声嘱咐了几句,马车徐徐向华阳街最大的药房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