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裴瑶卮猛然一震。
“是业成公主与圣母皇太后……”泪晴脚步也顿了下来,面露担忧,“四姑娘,您且在此稍候片刻,容奴婢去前头看看发生了何事!”
裴瑶卮点点头,却在泪晴走出去不久后,也悄悄跟过去了。
石兽林中,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子围聚在一起,梁太后被宫妃婢女们簇拥着,右手边站着繁昌长公主萧姈,她们面前,是梗着脖子跪在雪地里的裴清檀。
跟着她的几个小宫女亦是跪在地上嘤嘤啜泣,显然已经被施过一轮刑罚了。
“嗬!你们听听,业成公主好大的脾气!”梁太后说着,倏地冷下脸色,怒哼一声:“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蹄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
裴清檀的斗篷被扔在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小袄,被阵阵寒风激得瑟瑟发抖,却还坚挺着不肯示弱半分。
她呵笑一声,“‘放肆’?敢问太后娘娘,臣女哪句话是胡说八道?难道不是您认定臣女有罪,不听臣女分辩便欲加以处置?既然这些都是实话,臣女不过实说罢了,又何来放肆之说?”
“你——!”
梁太后怒极,这时,跟在一旁孟淑容站出来道:“娘娘息怒,犯不着为这等小事动气伤身!这您赠予繁昌长公主的凤首和叶点翠耳坠,长公主殿里早几日便报了丢失,这是臣妾等都知道的事。如今耳坠在业成公主身上找出来,证据确凿,横竖是辩白不得了。您身为太后,业成公主乃是皇上养女,这孙女行止不端,祖母要教导,谁能说得出什么?”
经她这么一提,梁太后渐渐平息下来,望着裴清檀的目光里缓缓添上得意。
她颔首道:“嗯,孟淑容这话说得不错,小孩子家不服管也是有的,可哀家这做祖母的,总不能因此便不管了。”她从旁唤:“汝仪!”
闻声,宗姑姑立时上前等候吩咐。
梁太后目露残忍,吩咐:“传——残红流翠一茵幽,给哀家好好伺候业成公主!”
话音落地,左右皆惊。
宗姑姑为难须臾,还是领了命,随即便要去传旨。
“——且慢!”
一记急促的斥止声传来,泪晴一惊,转眼看时,就见自家四姑娘相蘅竟直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