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白姥姥又用姜片艾团灸了金顺的脑门和身上的各重要关节。因此,我一直到年过花甲都没闹过关节炎。她还用一块新青布,沾了些清茶,用力擦了擦的牙床。原本还在熟睡的弟弟就在这时节哭了起来;误投误撞,这一哭原是大吉之兆!在老妈妈们的词典中,这叫作“响盆”。
最后,白老太太拾起一根大葱打了我三下,口中念念有词:“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百毒不侵!”
然后将金顺还给了玉芬,再把那颗葱递给了父亲富祥,这棵葱应当由父亲富祥扔到房上去,富祥喜滋滋的出门去扔了葱,复又进来,大家便一齐向他道喜。他不知请了多少安,说了多少声“道谢啦!”
仪式结束,白老太太喝了蜂蜜水,先走了,她可忙的很,不能在这里头耽搁功夫,她一走,似乎也把其余的人都给带走了,众人纷纷告辞,不一会,除了玉芬的娘家人之外,其余的尽数走了。
纳兰信芳也走了,他似乎走得很急,“我要把今个的事儿告诉阿玛去,”他不喜欢官场,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传话,他如今在父亲纳兰信芳地位很高,靠着就是传话,传金秀所做所谈的话儿,今个的事儿很稀奇,他要赶紧回家去说,但金秀不许他乱说,特别是什么富察家求更高爵位的事儿,不能说,纳兰信芳答应了下来。
善保也回家去,年关将近,一直呆在别人家似乎不太合适,他对着金秀又多了新的认识,这是一个好现象,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娘家人还是留在这里的,以前坐月子都是要娘家派人过来伺候产妇,如今这规矩到底松动了许多,可洗三或者是接下去的满月还有周岁的仪式,这都是要娘家人帮衬的,图海和大舅妈都留了下来,图海忙前忙后,把帮忙的人都道谢送回,又跑回来告诉正在逗儿子的富祥,“姑丈!外头有人送了两盒酒菜来!”
“是谁送的?”富祥忙问道,“是纳兰家宁老爷送的吗?”
“我问了,是松鹤楼送来的,谁送的,说不知道。”
金秀笑道,“不必问了,是今日请我出去的贵客,知道咱们家喜事,故此送过来的,刚好晚上咱们对付一顿,倒也不赖。”
“是什么贵客?”富祥忙问道,“今个好日子,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多少也请他进来喝杯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