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了,叶子明却说道:“文大侠!还有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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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要请文大侠恕罪!前些日子,聂某指点了承翰几招剑法。聂某一直未告知文大侠,还请文大侠恕罪!”
文笑天恍然大悟,立时便知道了叶子明的白龙剑法是从何而来,也明白了文承翰为何突然间剑法大进。
文笑天立时明白,叶子明定是行事不愿张扬的武林高人,便连忙拱手道:“原来如此!聂大侠说哪里话!这件事聂大侠何罪之有?聂大侠先前救了承砚,这又教了承翰这等精妙的剑法,聂大侠对我文家的大恩大德,文某真是感激不尽!”
其实,在江湖之中,门派之见向来根深蒂固。若是一个人偷学了别派武功,那么,那一派若是得知了,理所当然要将此人视为仇人。叶子明心知自己有恩于文家,文笑天定然不会与自己反目成仇,不过,眼下文笑天如此千恩万谢,却是让叶子明有些意外。
叶子明忙说道:“文大侠胸襟宽广,不来怪罪聂某,聂某才是感激不尽!”
翌日中午,文笑天与叶子明去柳家赴宴。今日之宴席,却是与前几日不同。这次两家绝处逢生,逃过一劫,自是人人欢喜。柳家和文家众人自是不停向叶子明道谢,柳东辰知道是叶子明救了他,更是感激涕零。众人盛情之下,纵是叶子明酒量甚好,也喝得醉醺醺的。
转眼间,又过去二十多天,这天午后,叶子明正在房中练功,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叶子明听这脚步声,觉得稳健轻盈,却内力尚浅,初时以为是文承翰来了,不过,此人内力似乎又比文承翰稍逊一筹。叶子明连忙停了下来,便听见门外有人叫道:“聂大侠!钱某回来了!”
叶子明登时大喜,连忙打开了门。
只见钱墨白走了进来,关上了门,低声笑道:“聂大侠,钱某终于不负所托,将信送到了少林寺!”
叶子明心知钱墨白往返上千里,历经数十日,安然将信送到,实在不易,便拱手说道:“多谢钱少侠!”
钱墨白却又说道:“聂大侠,你所料不错,路上果然有一些心怀歹意之人!”
叶子明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钱少侠在何处遇见他们?”
钱墨白说道:“在扬州!钱某本来是乘船北上,想经扬州到徐州,随后一路向西。不料在扬州竟然遇见五六个汉子,他们倒也不是江面上的水匪。也不去看别人船上是什么货物,只是挨个去看北上行人的相貌,还时不时翻检行李,不过,他们也不去劫财,只是遇到书信,便要查看一番!”
叶子明一听,连忙问道:“他们是不是个个身穿紫衣,腰悬单刀?”
钱墨白一愣,忙说道:“正是!”
叶子明心知这便是龙牙山的人,心想成德丰的手下当真是脑筋不好使,这般大摇大摆,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龙牙山的弟子,如何能找到人?
叶子明说道:“那便是聂某先前所说的仇家。钱少侠后来是如何避开那些人的?”
钱墨
白笑道:“所幸那封信是用油布包好的,钱某水性也不差,便悄悄下水,藏在了船底,避开了那伙人!不过,自此之后,钱某也不敢再继续北上,唯恐遇到麻烦。便一路向西,经庐州府,向西北而去。不过,到汝宁府时,在城外竟又遇见了一伙身穿紫衣,腰悬单刀的人。不过,钱某当即从山间小路绕城而过,终于安然到了少林寺!随后钱某将信交于方丈大师,便回来了。”
叶子明笑道:“这一路着实不容易,真是辛苦钱少侠了!”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钱墨白便告辞而去。送走了钱墨白,叶子明暗自思量,原本他在信中说,是要等明年春天,武功恢复之后便回中原。此时却有些迫不及待了。叶子明脑中思绪纷乱,想了半天,又想起当日行光告诫他的那番话,终于还是觉得专心练功,等武功恢复后再回中原。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过去了,此时已到了暮春时节。
叶子明每日勤练武功,此时他的内力修为大半都已恢复。叶子明自恃若是遇到成德丰,虽不敢说一定能胜过他,想要脱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他便决意赶到少林寺,与洛忆秋等人会合。
这几天文承翰正好也在家中,叶子明便与文家父子说了此事,又去了柳家,专程与柳家父子道别。
第二天一早,叶子明与文承翰缓缓穿过姑苏城。叶子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隐约朦胧的晨雾和一望无际的荷叶,不由得想到,他这一年多来,每日只顾练功,却没有看过江南的景致。以后若有机会,定要与洛忆秋一起来看一看江南醉人的景色。
叶子明想起了几年前读过的一首小词,喃喃说道:“‘江南雨,晓雾入荷塘。雨落亭边惊蝶梦,风来书上觅时光。芙蓉满园香’!江南虽好,终非久留之地!”
不知不觉间,叶子明已走出了苏州城,到了渡口,他回头看了一眼,便与文承翰拱手道别,上船离开了。
叶子明不知道此时龙牙山的弟子是不是还守在扬州,只是他不愿节外生枝,到了镇江,便折而向西,到了庐州府,再向西北而去。一路上叶子明粘着假胡须,赶路之时又异常小心,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这一日,叶子明正在赶路,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在吟诵诗句,那人朗声道:“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好诗!好诗!”
叶子明抬头一看,见那人,身穿一袭青衫,背后挂着一个斗笠,骑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还搭着两个包袱。叶子明仔细想了想那人吟诵的诗句,觉得真是言浅而意深,果然是难得的好诗。
叶子明没有听过这首诗,便快走了几步,与那人并排前行,见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神情俊朗,眉目中透出一股书卷气,叶子明猜想,这人恐怕是个教书先生。
叶子明拱手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这首诗是何人所作?说的是什么事?”
那人打量了叶子明一眼,却颇有些意外,说道:“没想到这位少侠竟问起这首诗!这首诗是唐朝摩诘居士所做,写的是送友人归隐之事。世间万物,皆如过眼云烟。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王霸雄图,整日想着这些,倒不如浊酒一杯,茅屋一间,高卧南山,赏月听雨!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岭上之白云,年年常在,日日可赏,岂不远胜于勾心斗角,江湖蹉跎!不过,这位少侠,你年纪轻轻,莫非也厌倦了江湖纷争,有了归隐之意?”
叶子明笑道:“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赏月听雨既是好事,年轻人又如何做不得?便如同这首诗,先生觉得是好诗,在下也觉得是好诗!”
两人畅谈许久,到了汝州,方才挥手而别。
自从相遇之后,黄正光与卓雨凌一年多来东躲西藏,虽然数次遇险,数次受伤,总算是每次都脱身了。这一日,黄正光与卓雨凌到了徐家镇附近,两人打算在镇子上好好歇一歇,再买些干粮带着,随后便向南走,既然中原危险重重,他们便打算到江南躲一躲。
岂料两人翻过一个山头,刚刚看到山脚下的徐家镇,却迎面看见左边岔路上走来两个人,两人抬头一看,大吃一惊,那两人竟是柯向荣和卢正忠!
柯向荣和卢正忠却也同时看到了黄正光与卓雨凌,登时大喜过望,卢正忠大叫道:“大师兄,小师妹!今日还想脱身吗?”
柯向荣和卢正忠纵身冲了上来。
黄正光与卓雨凌心知卢正忠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柯向荣是两人的师叔,却不是两人所能抵挡的。因此,卢正忠话音未落,黄正光与卓雨凌转身便跑。
黄正光与卓雨凌一口气跑到山下,却见柯向荣和卢正忠越追越近。黄正光见左边有条河,灵机一动,便低声叫道:“师妹!你往前面林子里跑!不要回头!我来挡住他们!”
卓雨凌惊叫道:“大师兄!你怎么脱身?!”
黄正光低声笑道:“那边有条河!他们两位可都不识水性!”
原来北方的河流远远少于南方,因此,北方人多半不识水性,黄正光蓦然想起这件事,才急中生智,想到脱身之法。
卓雨凌还在犹豫,黄正光急道:“你快走!”
卓雨凌纵身向前右前方树林奔去,黄正光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挥刀直取柯向荣。柯向荣心中一惊,急忙拔刀抵挡,卢正忠也挥刀冲了上来。黄正光且战且退,七八招一过,黄正光已然处于下风。黄正光大喝一声,一刀径直向柯向荣头顶劈过去,何向荣横刀一挡,黄正光左掌向卢正忠猛击过去,卢正忠连忙出掌相抗,黄正光却借力向后跃出一丈多远,转身便跑。
柯向荣和卢正忠大怒,连忙持刀追了上来,黄正光一口气跑到河边,纵身一跃,跳进水中。柯向荣和卢正忠赶到河边,只见河面上一圈圈的波纹,却再也看不到黄正光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