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哑然失笑,眼中的金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身体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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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稍微过去几秒,他开口便又是那种轻松加自来熟的语气:“真没想到,人类之中居然也有你这种存在,看来还是我的见识短浅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受教了,”少年点点头,自顾自地开口,“那么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零号,至于种族……”
他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金色,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当然也不是混血种。”杰</span>
顾北点了点头:“很好,那么彼此了解了之后,我觉得我们就已经建立了谈判——或者说交易的基础了。”
“首先,你的需求我大概明白。”
“哦?真的吗?”
零号有些不以为然。“你真的以为那是我所需求的?或者说,为什么我必须和你交易呢?”
听到了这句话,顾北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知道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吗?”
没等零号说话,他便自问自答道:“不是生存和繁殖,也不是享受快乐,而是明明就在手边却无论是谁都永远无法真正得到的——自由!”
“这无关什么物种,人类也好混血种也罢都是一样的,自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世界上所有拥有生命的个体,自由是生命生来就有,却追寻不到的。”杰</span>
“就像你现在这样。”
顾北指了指被拘束衣绑在躺椅上的零号,然后又指了指门外,极夜中的月光照射下来,将草坪染上了一层静谧:“你不会真的觉得靠着雷娜塔那个小女孩就万无一失了吧?”
零号眯着眼睛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在和一个魔鬼谈生意。”
顾北笑开了花:“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在与魔鬼的交易中占到便宜,因为魔鬼是贪婪的,它们总想着在交易中付出更少换取更多,甜言蜜语、糖衣炮弹,操纵欲望,钻人心的漏洞,它们总是胜利者,你就是这样一个魔鬼。”
“但没关系,我本身也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帮助你这个行为就足够让我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嗯,这么说的话你可能更不愿意和我合作了,所以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顾北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一枚重磅消息,“这个伟大红色联盟即将解体,一切都会毁于一旦,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杰</span>
在顾北的面连环攻势下,零号已经无法沉默下去,因为他从这句话中敏锐地感觉到了腥风血雨。
“大概还有多久,我是说,这里的时间。”
这里的时间……看来这位不是混血种的零号也察觉到了顾北的本质。
不过没关系,顾北本身就不在乎这些。
“事实上,很近了,现在是几号了?”
“12月21号。”
“哦,距离圣诞节不远了啊……距离那一天也不远了。”杰</span>
顾北想起来在酒德麻衣交给他地黑天鹅港计划书中提到的黑天鹅港覆灭时间:“我的意思是,圣诞节就是那一天。”
“……真是个好日子。”
零号这一次收起了所有的伪装,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固:“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交易了。”
“不不不,我们这是在「合作」,零号……或者说,某位尊敬的王。”
——
接下来就是几天懒散的日子,每天出了在零号的房间中扯扯闲篇,就是跑去吓唬雷娜塔。
顾北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他只需要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带着路鸣泽远走高飞,顺便见证一下黑天鹅港的覆灭,还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带走了绘梨衣的胚胎。杰</span>
听上去似乎很忙,但其实都是黑天鹅港覆灭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顾北主要是忙着找龙骨。
其实龙骨在哪里不难猜,这片西伯利亚雪原一望无际,黑天鹅港就这么大点地方,一猜就知道龙骨是在地下。
问题是,顾北找不到准确的位置和入口,只能情节着这位龙死去之后遗留的味道勉强判定出一个大概范围。
毕竟死去的生命味道还是稀薄了点。
除了找龙骨的事情以外,顾北偶尔还回去围观黑天鹅港的主要工作:关于混血种的实验。
讲道理,黑天鹅港对于混血种的研究在顾北看来还是略显粗糙了点,就像是研究小白鼠的生理结构一样,除了解刨以外就很少有别的情况了,活体实验少得可怜。杰</span>
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这段时间也没有凑到一起,这两个满肚子都是心眼子的家伙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但终归不是好事就是了。
撤离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至于零号?
他又在忽悠雷娜塔了。
顾北不知道零号对雷娜塔有什么执念,毕竟这个小姑娘的性子也就那样,想要让她干活还得去专门讨好她,然后画下各种大饼;最后在计划实施的时候,还要战战兢兢地祈祷不会出什么差错。
零号将这个小姑娘列为备用方案,简直就是在看不起顾北。
对此零号的解释是:“与其和一位狡猾的人类合作,我宁愿去讨好天真幼稚的小姑娘,最起码她是一名不错的血裔,而且比你可爱多了。”杰</span>
顾北明白了,零号是不仅是萝莉控,还是颜狗。
不过小姑娘雷娜塔确实像零号说的一样听话多了,每天夜里雷娜塔都会踩着漆黑的走廊,借着一盏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吊灯落下的光,来到零号房间。
顾北也没有自找没趣,雷娜塔去找零号的时候,顾北就会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待会,像个痴汉一样。
小姑娘的房间很干净,不,与其说是干净,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有什么东西。
只有窗台上摆放着一株枯萎的北极罂粟。
黑天鹅港位于西伯利亚极北,在这样极寒的地带,连北极罂粟都只有两个月花期。
这一株是雷娜塔趁北极罂粟开花的时候把整株花从庭院里挖回来,种在白铁盒子里,放在靠近暖气片的地方,希望枯萎的花枝能借着一点暖意死而复生。杰</span>
小姑娘每年都会这么做,但似乎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顾北靠近了那株北极罂粟,逆向运转六库仙贼,将体内的生机导入这株已经开始凋零的枯花中。
枯萎的花的叶片动了动,又重新恢复了沉寂。
在这种悠闲中,三天时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