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不为他是沉静的帮凶,也不为他骗了我,只因为他狠心的抛弃了剑琴,并且把我跟剑琴都卷进了这个无底的大洞。
江潭脸色惨白的瞪住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突然闭了闭眼睛,说道:“原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不过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你动手吧!”
这个时候,仍不忘对我动之以情,剑琴栽在他手里,也算不冤了,但是我却不会手软,就算他真的喜欢上我,凭他江潭,也不会改变什么,何况我深知他对我的都是虚情假意?
寒光一闪,我手中的宝剑刺出──一声粗哑的大喝却突然响了起来:“住手──!”我的身后传来急劲的破空声,寒风袭人,直奔我的后心,来势极快,我迫不得以收剑挡开“当”的一声,一支羽箭被我拔得斜斜落地。箭上劲道惊人,隔着那么远的地方,仍然振得我的手臂隐隐发麻,来的这个人,竟是我生平仅见的高手!
收剑回身,我冷冷的望进黑黝黝的树林,一个高大的异族人慢慢的走了出来,高高的鼻梁,黝黑的皮肤,头缠布巾,腰带大斧,一柄弓箭被他抛在身后,正是那天紧跟在沉静身后,金殿上差点要跟我过招的哈森。
“哈森,你怎么来了?可真是多谢你了。”江潭苦笑,整个人松懈下来。哈森眼睛盯住我,看也不看他,却突然开口,他说话的口音很怪异,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嘶哑:“王爷不放心,所以要我过来看看。”
江潭往后退了两步,离开战圈,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你来的正是时候阿静没错,原本就是我自己低估了楚寒。”刚刚的布置显然都是江潭自己的主意,我却再也没空看他了。
哈森气贯全身,每走一步都在身后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没有动手,已是气势逼人。能否胜他,我并无把握。我一直知道他的武功高强,不容小觑,但是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他的可怕──曾经我以为他是一座山,他却已经成为一个“岳”
!可是不管我有没有把握,心里如何着急,现在这个情形,跟哈森这一战已是在所难免,冰刃斜斜的指向地面,我淡淡的说道:“阁下既然来了,那么就请动手吧。”
哈森抽出腰间的大斧,平放胸前,说了一声奇声怪调的“幸会!”就不再动了。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但是空气的流动,却似乎就在这一刹那彻底改变!
全身的肌肉绷紧,我跟他两个人的眼睛紧紧的缠在了一起,他不动,我不动。地上的火把一支支的熄灭,哈森的脸渐渐也由清晰转为模糊,火光忽明忽暗的照过去,慢慢地,只剩下两只眼睛在闪闪发光,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暗蓝色的。
当最后一支火把熄灭的一瞬间,哈森身上的气劲达到了最高点,无法适应突来的黑暗,我闭上眼睛,用耳朵来捕捉哈森的动静,一股强烈的劲风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扑面扫来。
听风辨位,他的招数既不精巧也不花俏,十分简单的顺水推舟,却一下子占全了练武人梦魅以求的两个字,既快且沈。
一阵窒息的感觉一下子席卷了我的全身,明明只是向我的胸前平推,但是却象是泰山压顶一样,冰刃受不住哈森的重斧,我也无法接住哈森的重剑。
在这个时候,我所能做的也只有一个字:退!他却紧紧跟上,招式一变成为立劈华山,舞起强烈的劲风,树上没有黄透的叶子哗哗的落了下来,象是冬天里纷飞的大雪,我仍然找不到他的破绽,他进,我退。
我怀疑,天下间可有人能硬接哈森的一斧?!我待机反击,但是面对眼前的人,我所能做到的却只有退,再退,一退再退胸中却一下子热血如沸,面对我从没遇过的绝顶高手,不知我可否能够战胜他?
睁开眼睛,嗜人的寒光似乎距我只在寸许之间,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哈森的斧,如同我的剑,也是用来杀人的。后退十五步,每一步,性命都只在呼吸之间。耳边突然传来江潭的惊呼。我的后面是密密生成的参天大树,我已然是无路可退!无数的落叶翩翩起舞,眼前夜华似水,月莹如梦。杀气如潮!此时他进,我已无法再退。所以我逃。
脚尖点地,我腾空跃起,飞身上树,提气急奔,一棵树一棵树荡开,身后的巨斧却是如影随形,接踵而至。无数的枝干劈劈啪啪的落在地上,哈森虽然轻功不如我,可他天生神力,竟似没有力竭的时候。
如何才能够赢他呢?只怕现在的他,已然是胜券在握了!我的脚步一点点的慢了下来,看上去象是被他追杀得不胜体力,再也无法逃脱一样,身后的巨斧,一下子挥舞得更急,离我更近。
我逃得愈见狼狈,脚下一空,我突然象是一个没有站稳,整个人头上脚步下的跌下树去,哈森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华,大斧霹雳一击,直奔我的前胸砍了下来。
我人在半空,手中的冰刃第一次挥出,对着斧直击过去,仅管寒光闪烁,剑势凌利,看上去却象是我在无可奈何之下,发出的搏命一击,哈森那张木雕般的脸上精光更胜,大斧毫不停留,顺着来势更加了三分劲道狠狠的劈下。
他知道,剑斧相交,剑会折──所以最后被劈开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我。他也料定,在半空中我无从借力,即使知道这个后果也是毫无办法。所以当他的剑势用老,我的剑却突然如同出剑时一样,闪电般的缩回去的时候,哈森整个人都愣住了。
眨眼间,我的身体就象行云流水一样,在无可能处突然向上一翻,毫厘之间,避过了哈森。轻功我所长,可是君所强?形势瞬间反转,变成了我在上,他在下,他对这一招有着十二分的把握,大斧来不及变招,入地三尺,深深的陷入地中间。
冰刃在空中划过,直指向哈森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间,哈森只能弃斧,侧翻,直掠出五丈开外,没有斧子的哈森,就象被拔牙的老虎一样,而且他所承受的还远远不只如此。
我轻轻落下,剑尖指地,又回复到出手前的姿势,所有的风声杀气一下子都在这一刹那止歇。
哈森的大斧插在我们两个人中间的地上,他离我五丈远,仍站得笔直,象是一杆标枪,蓝眼看着我,里面盈满了不信与愤怒,鲜血,却一点点的从右肩上慢慢的渗出来,渐渐汇成了小流,滴滴嗒嗒的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