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配与夜寻并马齐驱?”此言一出,封旗和夜寻同时一震,心里都觉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句话,不知道已在夏尔心中藏了多久,内敛深沉柔顺的夏尔肯把这话说出口,想来是心里压力太大已经无法继续承担,怎不让封旗心疼,夜寻心虚?
封旗深吸一口气,眼光在夜寻夏尔间来回转动,良久终于长叹:“传王令,偷袭达也门,由夏尔为正,夜寻为副,此事极为机密,有泄密者,株连九族。”
演薛开龙对望一眼,放下心来。夏尔也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立在那里怔了好一下,才躬身领命。
其他众将面面相觑,没想到封旗居然会派这两个人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一个是绝不应该轻易涉险的第一将军夏尔,另一个居然是美丽得叫神仙也动容的夜寻。
封旗颓然坐下,招手把夜寻和夏尔唤到面前。“我今天立下誓言,你们中若有一个陷落在达也门,我必斩剩下的一个。夜寻出事,我杀夏尔;夏尔出事,我杀夜寻。你们如果顾惜对方的性命,就好好保护自己。”
封旗语气沉重,显然不是在说笑。夏尔转头看看俊美的夜寻,见他美丽的大眼睛偷望自己又担心自己不肯原谅他的可怜样子,终是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在封旗面前,将夜寻纤细的手掌握得紧紧。
“请陛下放心,夏尔一定好好照看夜寻,也会照看自己,绝不卤莽行事。”夜寻被夏尔一把抓出手掌,心里好受许多,感激地望夏尔一眼,轻轻说:“夜寻现在只想为帝郎司出力,将残暴的淙亢兵赶出帝郎司,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
他移动目光到封旗脸上:“国难当头,现在的夏尔不过是我的战友,现在的封旗也不过是我的统帅。一切事情,等淙亢兵离开帝郎司再谈。”封旗深邃的眼睛望着眼前两人,只想大臂一伸将他们双双搂入怀中。
神情望着两人好一会,到底没有伸手,闭上眼睛靠在主位后,扬声道:“决定已下,散会。”听见耳边脚步声阵阵,众将领陆续散了出去。闭目良久,才疲倦地睁开眼睛。眼前以空无一人,偌大的帅帐,落得一片冷清。
长叹不止从没有一次军事会议,叫封旗如此为难,如此心绪不宁军事议定,众人即刻准备。夜寻和夏尔连着演薛开龙仔细商量,选定平等军中精兵一千五,夏尔帐下精兵一千,四人在夏尔的新帅帐内对着地图反复斟酌。
“到底是太险”演薛对地图凝视半天,摇头感叹。开龙在一旁粗着脖子说:“叹什么气?直接杀进去不就成了?”夜寻和演薛翻个白眼,同时摇头叹开龙的不用脑子。夏尔一直静静看着地图,对边角上的一个突起一指。
“这个小镇名叫同陵,处于达也门的东边,相距不远,如果可以引得达也门的大军出城,暗中偷袭兵力空虚的达也门就不难。”
夜寻在另一端仔细观察同陵地形:“即使夺取同陵,达也门的守军也不见得肯出动,他们驻守重镇,一定有严令禁止无令而出。”演薛沉思片刻,忽然一笑:“那就要有能令大军出动的诱饵了。”
“诱饵?”“例如”夏尔也已知道演薛所想,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抓住了一个可以牵动整个战局的重要人物,但是又被他跑了,为了不让他逃走,需要大军团团包围同陵。”
夜寻也清楚了,惟有开龙一脸懵相,正要开口询问,帅帐外号角齐鸣。“陛下召集大营全体!”
夏尔从椅上一跃而起,佩上宝剑掀开帘子冲了出去。夜寻、演薛、开龙对视一眼,均不知道封旗为何召集,匆匆跟了出去。
战场上军令如山,封旗治军严峻。四人赶到时,所有军士已经到齐。军旗随风冽冽作响,整个大平原上整整齐齐列好一队队士兵,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照得人一阵眼花。
更奇怪的是,一直被看守的平等军之人也列队在旁,手中也发放兵器。场中萧杀,连一丝咳嗽声也不闻。封旗穿戴最高将领服饰,威风凛凛站在前方,千万道目光集聚在他身上,却不显丝毫紧张,帝王风范,众人无不信服。
“今日召集,只为一事。”封旗声音不高,却沉而厚实,在空旷的平原上撞击每个人的耳膜。
“淙亢国可恶,占我土地,杀戮我民,帝郎司大军要反击。”众人都凝神听他说话,没有人敢在下面发出任何声响。“拿箭来!”封旗沉喝一声,旁边侍从双手递上御用金箭。封旗抽出一支,目光炯炯环扫平原上的大军。
“今日开战,帝郎司各族当齐心合力,从今日起,各族平等相待,废除索尔专法,官员以才能选拔,将军以战功选拔。若违此誓,封旗命如此箭!”说着手中用力一掰,将金箭一分为二,扔在地上。
众兵士没有料到封旗会先发这样一个誓,都是一呆。平等军众人片刻后,觉醒般渐渐骚动起来,如波浪越泛越大,忽然全军欢呼起来。
平等军所有的渴望和理想,居然凭空而至,不求而得!众人抛下兵器各自拥抱,热泪盈眶,连演薛和开龙都克制不住,跑到平等军的队列中,与兄弟们紧抱成一团,呐喊欢呼。其他的帝郎司军受到感染,其中不少其他部族的士兵,也叫成一片。“各族平等!陛下万岁!”“封旗陛下万岁!”
“帝郎司必胜!”封旗听着面前大军中众兵士欢呼呐喊,暗道原来各族不满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微笑着一左一右携了夜寻夏尔,回了君王帅帐。
“我今天做这件事,只为你们二人。”封旗对着偌大的地形图缓缓道:“有这个保证,你们率领的平等军就好指挥。”夏尔恭声道:“陛下思虑周全,夏尔感激。”
封旗斜着眼睛瞥夏尔良久,似乎对他的恭敬极不耐烦,想伸手把他抓到身边,又转过眼睛看看一旁的夜寻,终究忍了下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今晚。”夜寻目视夏尔,肯定地说。“今晚?太匆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