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转头看了一眼姚今所在的看台位置,将赵俞拉到一边,道:“这场烟花大会为何而办、为何决定如此仓促,赵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吗!一会儿殿下只需走下看台行至河边,露个脸点个火,便可回去了,她说一句话都不用说,但国中的种种谣传却可就此破解。今日来的人越多,那些说殿下病重难愈的谣传,便可越快不攻自破,这不是正是我们的打算吗。”
“可殿下,她——”赵俞想了想今日晚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姚今弄出南国府时的情形,不禁怀疑地看着王相:“她根本不愿意走出屋子,能到这看台来已是极大的不易,你说让她来点火——能行吗?”
“这就要看林小姐了,现在也只有她能和殿下说得上几句话。”王相叹了口气,对赵俞道:“趁时辰未到,我等还是将周围安置妥当,一会如若殿下有何不妥,我们都在近旁,也好应对。”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赵俞抓抓脑袋,自转头去忙,王相也赶紧回到看台旁边,恰好见璇女拨开看台上的纱幔正要下来,他便伸手过去:“小心些。”
“没事。”璇女握着王相的手下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嫣然一笑:“大人怎在这里,今日是除夕,您不去陪着姐姐?”
“她那里无事,倒是你,今日除夕,我还要你去殿下身边伺候,”王相见她手上端着个淡淡药味的空碗,不禁道:“殿下她——哦不,璇女,你不累吧?”
“大人是想问殿下如何了,是吗?”璇女一双丹凤眼直直凝视着他,笑容在嘴角有些微微的凝滞,“大人放心。殿下此刻精神不错,适才林小姐也都与殿下说好了,殿下也答应了。”
“此次烟花大会是我的主意,明知殿下的精神不济,我却还是——到底是我,是为难了殿下。”王相双目注视着乳白色的纱幔,轻轻道:“待她清醒过来,我定要向她请罪。只要她醒来……”
璇女轻轻撇过头不去看王相的眼睛,目光却刚好落在不远处吕桃的座席上。因在孕后期,吕桃的腰身自是胖了不少,宛若银盆的脸上虽然有些泛白,倒是精神很好,可是看向璇女这边的目光里却有些莫名的失落。看到吕桃朝这边张望,璇女赶忙朝王相一福,大声道:“大人,时辰快到了,还是请您先回座席上,一会殿下便要出来了。”
王相“嗯”了一声,见侍卫们开始着手准备礼炮的燃放,人群的喧闹声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乐府班子已经就位,随着一声长长的鼓声,似有许多面鼓跟着应声响起,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鼓声环绕在金沙湖畔,湖面起了微微涟漪,轻轻回应着那阵阵鼓声。片刻,看台两侧新搭的高台上节节火把纷纷亮起,将附近的金沙河面映得波光凌凌,如银河流入人间,一片璀璨。此时十二名南国府侍女鱼贯行至看台前,其中八人提着宫灯伺立两边,另有四人走上看台,双手轻轻拉开第一层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