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过了好一会,李广利醒悟过来。
“你打算怎么做?”
江充淡淡道: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霍去病!”
“只要霍去病一死,整件事情自然也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人去关注那些细枝末节。”
李广利差点跳了起来。
“江充,你疯了吗?”
霍去病这种朝中重臣,在出了车祸之后突然又暴毙。
以汉武帝的心性和对霍去病的喜爱,这绝对是一件捅破天的大事!
江充阴冷一笑:
“我疯了?不,你错了,我这是给你机会!”
李广利下意识道:
“什么机会?”
江充冷冷道:
“陛下已经老了,如果在霍去病暴毙后伤心过度突然去世,也很正常吧?”
李广利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充。
“你……你是真的疯了!”
杀了霍去病也就算了,江充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汉武帝身上?
江充怒道:
“我疯了?我告诉你,我没疯,我只是快死了!”
“李广利,你如果不想被我牵连着一起死,那你就跟我干!”
李广利怒道:
“这种弑君谋反的事情,我怎么和你干!”
江充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道:
“霍去病一死,大司马就剩你一个。陛下若是再死,长安城中群龙无首。”
“我们只要从陛下那里取来兵符,你作为大司马就能名正言顺地控制整个长安。”
“到时候,我们可以伪造一份陛下的遗诏,传位给你那个侄子,大汉昌邑王刘髆!”
李广利定住了。
江充看着李广利,悠然道:
“海西侯,要么你看着我死,然后被我牵连而死。”
“要么你和我一起赌一把,事成之后,你就是大汉最尊贵的外戚。昌邑王年幼,将来大汉的朝政还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车厢内顿时变得极为安静,只有车轮辚辚的行驶声不断传进来。
良久,马车在李广利的府邸大门口停下。
李广利终于开口了。
“江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进府,好好聊一聊吧。”
江充心知李广利已经被自己基本说服了,露出笑容。
“也是,这件事情的确需要好生计较一番,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在群臣的反对声浪中,刘据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出现了不稳固的迹象。】
皇后卫子夫惶恐不已,派人找来了卫青。
“阿青,你帮帮阿姊,帮帮据儿!”
“只有你能帮阿姊了,求你了。”
面对着自家长姐的苦苦哀求,卫青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位大将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阿姊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求见陛下。”
镜头一转,刘彻在偏殿中召见了卫青。
说是偏殿,但那是和正殿相比。
寻常人家一整套房屋的面积,都远远不如这座偏殿。
如此巨大的宫殿,此刻只有刘彻和卫青两人。
君臣见礼完毕,刘彻让卫青坐在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坐席上。
卫青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陛下,臣是为了最近长安城中有关太子的流言而来。”
刘彻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淡淡地开口说道:
“什么流言?”
卫青道:
“城里人都说,陛下随时可能会废太子。”
“臣忝为太子娘家唯一的舅舅,不得不斗胆前来请问陛下,究竟是否真有此事。”
刘彻愣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低调谦恭谨慎的卫青,今天竟然如此单刀直入。
这可不是卫青的风格!
卫青说得还真没错。
一直以来,华夏血脉以男子为尊。
而太子刘据,身体内的一半血脉是来源于卫子夫,也就是卫氏家族。
作为卫氏家族的族长,卫子夫的亲弟弟,卫青完全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参与到任何跟刘据有关的事情中。
说简单一点就是,刘据体内的一半血脉和冠名权属于刘彻,另外一半血脉属于舅舅卫青!
这就是华夏传统中,“舅舅”这个亲戚的特殊性。
一定要严格地遵循古礼,那么舅舅对侄儿的管教优先级是比伯伯、叔叔更高的,只排在祖父、父亲之后!
刘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
“你觉得朕会相信这些流言?”
卫青微微低头,道:
“臣相信以陛下的英明,是肯定不会相信这些流言的。”
“但流言纷纷,人心不安,臣还是希望能得到陛下的金口玉言,也好对皇后娘娘和卫氏家族有个交代。”
刘彻嗯了一声,却没有开口说话。
卫青道:
“臣可以保证,下一次出征漠北,臣一定不会输给伊稚斜。”
刘彻眉头扬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卫青继续道:
“若伊稚斜当真敢来和臣决战,臣会让漠南从此成为大汉的疆域。”
刘彻这才露出笑容。
“很好,你能做到吗?”
卫青抬头看着刘彻,同样也笑了。
“若是臣做不到,再请陛下废太子不迟。”
刘彻呵呵大笑,拍了拍卫青的肩膀。
“卫卿啊,朕也和你说说心里话。”
“汉家庶事草创,加四夷侵陵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无法。不出师征伐,天下不安。”
“天下言论汹汹,都说朕劳民伤财,但朕就若不劳民,如何能得天下太平?”
“朕内心深知,若后世又如朕所为,是袭亡秦之迹也!”
“太子刘据,敦重好静,必能安天下,不使朕忧。欲求守成文治之主,安有贤于太子者乎!”
“皇后和太子有不安之意,卿家现在就可以立刻前往面见她母子二人,以朕此番言论晓之,朕无忧矣!”
卫青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刘彻行礼。
“臣可以保证,下一次对匈奴的大战,陛下必然无忧!”
……
镜头一转,一身戎装的卫青,带着霍去病站在了皇后卫子夫的面前。
“皇后,臣去了。”
卫子夫屏退左右,紧紧地握住卫青的手。
“阿青,你能赢吗?”
卫青沉默片刻,开口道:
“未曾开战,焉知胜败?但这一次,我必须得赢。”
卫子夫点了点头,郑重道:
“阿姊信你。”
卫子夫又拉住一旁霍去病的手。
“去病啊,此番出征,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据儿就靠你和舅舅了。”
霍去病重重地点头。
“大姨,您就放心吧,去病一定会跟随舅舅凯旋归来!”
镜头再度一转,长安城宗庙外。
卫青和霍去病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出发!”
两位大汉名将,各自率领五万骑兵,踏上了前往漠北的征途。
……
漠北。
卫青所率的三万五千骑兵,和伊稚斜单于率领的匈奴王庭主力正面相遇。
“李广将军还是没有消息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卫青身边的诸多部将都很惶恐。
“大将军,要不然咱们先暂避锋芒,等待李广将军率部前来会合?”
卫青微微抿起嘴巴,脑海中浮现出皇宫中长姊卫子夫那分别时带着担忧和期盼的眼神。
卫青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坚定起来。
“不等李广了,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迎战!”
镜头再一转,到了狼居胥山的山脚。
行军司马赵破奴有些不安地凑近霍去病,轻声开口道:
“侯爷,真要封禅吗?”
“就怕陛下真的会生气啊。”
霍去病看着面前高高的狼居胥山,脑海中同样浮现出离别时大姨娘卫子夫的眼神,以及表弟那惶恐不安的表情。
年轻的霍去病笑了笑,语气平静地开口。
“上山,本侯今日封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