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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临的身影映在黑色落地窗里,比叶拙寒此时画着的更像是一幅画。
叶拙寒的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他身上,笔却几乎未动。
“哥哥。”祁临手里捏着泛黄的画纸,“你画啊。我们模特摆姿势很累的。”
他特意照着画纸摆出十年前叶拙寒想象的姿势,唯一的差别是,当年叶拙寒给他盖了一张小毯子,现在他腰上没有那一张碍事的小毯子。
“我……”叶拙寒喉咙有些干涩。
人真是极容易被yu望支配的动物,即便不久前才做过那样亲密的事,现在看心爱的人勾引自己,身体的某一处不免又蹿起火来。
祁临直勾勾地看着叶拙寒,“是我哪里没摆对?”
叶拙寒干巴巴地说:“没毯子。”
祁临笑得抽气。
叶拙寒:“……”
“为什么一定要毯子?”祁临并不介意叶拙寒看自己。别说现在他们早已发生过关系,就是过去,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就偷偷肖想过叶拙寒,肖想过和叶拙寒做这样的事。
只是没有来得及而已。
“你不是要照着那幅画来么?”叶拙寒说:“毯子是模特姿势的一部分。”
祁临偏不照做,“热。”
叶拙寒:“……”
“你当初画时是秋天,快入冬的时候,现在是夏天啊哥哥。”祁临有理有据地说:“谁夏天还盖小毯子?”
说完这句话,祁临看见叶拙寒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说不过,在憋气呢。
祁临忍笑。
叶拙寒收回目光,继续在画板上打底稿。
偌大的书房,响起笔在纸上扫动的“沙沙”声。
叶拙寒专注的时候,嘴唇会轻轻抿起来。他的唇本就薄,一抿就显得薄如刀刃,有几分凌厉的意思,让人不敢靠近。
但这种凌厉显然威慑不到某位“恃宠而骄”的模特。
祁临一直盯着叶拙寒,一眼也不落下,安分了一会儿,又憋不住了,“哥。”
叶拙寒看着画板,“嗯?”
“当时你画我时,给我盖小毯子,是因为不好意思吗?”
叶拙寒手一顿,眼锋刮过来。
祁临莫名有些紧张。
叶拙寒:“没有不好意思。”
祁临问:“那是因为……”
“我没见过。”
“呃……”
叶拙寒将视线转移到当年没见过的地方,半天没有移开。
祁临觉得那里像被火烤着,顿觉失算。
故意撩人的是他,陷入窘迫的也是他。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早就不是叶拙寒的对手,结婚之后过的无数次过招,哪一次不是叶拙寒大获全胜?
他动了动腿,想把重要部位遮住。
叶拙寒却说:“模特不能动。”
祁临委委屈屈地把腿摆回去。
叶拙寒此时的模样很有一番高冷禁yu的意思。见祁临吃瘪,他吐出一声愉悦的哼笑,“没见过,所以只能用毯子敷衍过去。现在见到了,自然会尽量写实地画出来。”
祁临臊红了脸,“那你,那你画吧。”
叶拙寒又笑了声,祁临背脊都酥了,“哥,打个商量?”
叶拙寒懒懒的,“嗯?”
“您看得差不多了就看别处。”祁临臊眉耷眼地说:“别老盯着我这儿看。”
再看,就,就要有反应了!
后面这句话他虽然没说出口,但叶拙寒竟然从他的表情里看了出来,淡淡作答:“有反应了,那我就给你画出来。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会尽量写实。”
祁临一把拍在额头上,“呜呜……”
叶拙寒笑道:“不要乱动。”
祁临羞愤地看他,“麒麟要脸,点,jpg”
一幅人像写生所耗费的时间不少,画到差不多时,已是深夜。
但祁临丝毫未觉得的时间难熬。
除了刚开始时,他和叶拙寒插科打诨闹了一阵,之后都各自安静地当着模特和画师。
叶拙寒时而观察他,时而将视线转向画板,他却自始至终凝视着叶拙寒。
单是这么沉默地看着,他都能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开心。
与叶拙寒这样待在一起,没羞没躁地看叶拙寒,再也不会分开——对被关在葛威南研究室的他来说,简直是最奢侈的梦,哪怕是星星,恐怕也无法为他实现。
但叶拙寒却为他实现了。
也许他在研究室天台,向星星低喃时,叶拙寒正孤单地站在叶家那栋小楼的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也说不定。
听到他愿望的不是星星,是叶拙寒,是他的“星星”。
叶拙寒放下笔,“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