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刘旭哆哆嗦嗦地从车里拉住了他的袖子,说道:“黄科,咱们还是走吧?两个文职对上这种人,多少条命也不够啊!”
老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吴陇则弯下腰,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半边身子几乎都拉出车外:“走?走哪儿去?”
“总部……”
“想多了吧。”吴陇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小子,你之前不是说杨胖子钱给太多吗?你以为这钱是这么好拿的吗?”
听到这话,刘旭的上下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那……那钱是……买……买命……”
“也没有这么危险,你就别吓唬他了。”老黄无奈地拨开他的手,把刘旭原样送回车里,“虽然这家伙未必靠谱,‘白虎星君’的实力还是可以信任的。当然了,哪怕我们是文职,也一样是天申的人,需要留下来帮助解决这件事。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你这么一说,他分明更害怕了。你应该告诉他,哪怕是文职,操着家伙往上冲,打着打着说不定就出来什么战斗类型的能力了呢。”
“闭嘴吧你!”
……
白清炎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在彻底失去迦楼罗的踪迹后,他也不得不找了个方向逃出火场,再度捏动挂坠,将衣服变了回去。
然后他找回了自己的书包,就一直躲在洗手间,用水龙头拼命地冲洗自己的左手,一直冲到手指冰凉才停下。
就算如此,他的手还是隐隐在颤抖。那股恐惧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体内,并未离开。
随后,白清炎擦干手,像没事人一样联系上了云碧落,和王源真一起陪她去了医院。
就身体检查的结果而言,云碧落最多不过只是几处轻度挫伤,稍微调养一下就好。但很明显,云碧落的问题也不在于肉体。
固然当时云碧落可以凭借一时血气之勇对迦楼罗发起攻击,可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过去后,她才不由得后怕起来。
——如果那个黑衣人没有赶到,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吃掉?
——如果对方想要细水长流,是不是会把自己抓起来分好几天甚至几个月慢慢吃?
——如果……
可怕的事情越想象越多,多到云碧落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念头。幸好此时白清炎及时发问,将她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些。
“那个人……真就跟画像上长得一样,还冲着你来了。可你们家的人还都不认识他,是有什么仇家请他来的吗?”
云碧落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都这个年代了,哪儿来什么仇家?要是把生意场上可能为敌的人都算上,那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这哪儿算的过来?不过多亏你那天提醒,我才想起来要跑,不然说不定当场也就愣在那里了。”
“我提醒……”白清炎自己险些都忘了这件事,想起来后才不由得苦笑,“是那个大叔先提醒咱俩的,而且我提醒你的是往人多的地方跑,你怎么就转身跑进馆了。”
“本能反应吧,总觉得不应该灰溜溜地跑掉。”
“你俩说的是……之前提过的,周一遇到的俩骗子?”一旁的王源真听得云里雾里,听完白清炎解释后多少皱起了眉头,“这么一说,那两个人反而不像是骗子啊。还有,我悄悄问过那俩女生了,都说对方就问的云哥你在哪里。”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谁都说不出话。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白清炎也没办法解答,为何对方居然冲着云碧落而来,还想要吃掉她。
“其实原因不必深究,重点是结果……”白清炎低声嘟囔了句,就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迦楼罗被自己戳瞎了一只眼睛,如果是常人,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可是以他的身体素质来说,恐怕休养的时间要短得多——这还是建立在他没有其他恢复手段的情况下。
如果他恢复过来,下一步会想要怎么做?
白清炎开始强迫自己,去回想戳进眼球时接触到的感觉。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什么线索,让他揣摩出迦楼罗的行动模式。
可一旦开始回忆那股感觉,率先传递来的却是无数被吃掉的回忆。他的身体立刻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严重到椅子都开始摇晃。
直到两只温暖的手捂住他的眼睛,遮挡住颤抖的世界。
“我就说你怎么还没回来做饭,原来是在这里。”灵威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都饿了。”
“不好意思,我下午和迦楼罗动手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白清炎拉下灵威仰的手,勉强对灵威仰笑着说道,“云哥——就是我右边这个,你还记得她吧?上次问你从哪里来的那个,迦楼罗真的来吃她了。”
灵威仰把他的手捂在掌心,轻轻搓动,暖流很快就如春风般传遍白清炎的全身。
“你不都把他打退了吗?虽然没有彻底解决是有点失败。干脆这周末再找个时间操练下你,省的下次再重蹈覆辙。”
白清炎点了点头,自己确实还有很多不足,需要训练。不过他看到云碧落煞白的脸色,犹豫了下后问道:“那姐姐你……能看下云哥有没有问题吗?我担心她接触迦楼罗后,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灵威仰的瞳色即刻转金,看了两眼云碧落,就把白清炎的手机拿了过来,一顿操作后丢还给了他:“你给她看这个就行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套红色的女士礼服,白清炎看后却更加一头雾水:“看这种东西,有用吗?”
灵威仰信心满满地答道:“只要是女人,衣服就一定有用。”
好吧,我试试。
白清炎看了眼对灵威仰还是浑然不觉的两人,把手机塞给云碧落:“你之前不是说想弄套衣服哄你爷爷高兴么?我帮你找了一套差不多的,正式场合穿应该没问题,你看合不合适。”
看到照片后,云碧落迅速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象自己穿上衣服后的样子。半晌后,她才勉强露出了笑容:“这不是挺可以的么?我这就打电话让家里做,明天应该来得及穿上。有这套衣服,明天我看有戏。对了,你俩明天来么?”
王源真苦笑了一下:“要是你的生日,我肯定请假去。你爷爷的生日就……”
白清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在王源真惊讶的眼神中重重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