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身后蓦然变得非常杂乱,而与怀志文的逃走相比,我认为辑捕他更重要,所以我追了过去,抓住了他”
“后台口的位置能够把你和怀志文,以及后门全部囊括到视线范围中吗?”对于再次被打断,单飞发出了声叹息“能应该能。记得吗?他是掩护我的。”
“那么,杨帆应该能够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的,是吗?”“有可能。”单飞花了些时间来思忖,最后谨慎地道。
“有可能?”这显然不是一个能够令人满意的答案。“你知道,他并不是一直把头从后台伸出来他也需要掩护自己不被怀志文发现。”
“所以,这就是你以及你的同事提交的报告上,没法确定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而且打伤了缉毒组警探谭耀的原因,是吗?”
单飞从问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味道。他审视地望着温跃,半响,更加谨慎地道:“我不能确定任何事,我只知道我看到的和听到的。”
“你研究过了全部的报告,但是事实上,这是超出你的职权范围的。”温跃的目光有如玄铁宝剑般,厚重又锐利。他直视着单飞的双眼,道:“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虽然一直都无法稳定心绪,但这个问题早在单飞意料之中在封存档案的时候,调查组看得到。
“我想这很明显,”他无所谓地道,就像一切都理所当然“就跟你们来的原因一样。我希望找出那个人是谁,越快越好。你认为找出我们组中的内鬼,是超出我职权范围的事情么?”对于他的故意曲解,温跃只是淡淡笑了笑“我想你对我的问题有点误会。
超出你职权范围,指的是你调出了你不该接触到的档案,而非你的调查。”妈的,他的智商相当高。单飞在心中暗暗地嘟囔,或许今天必要承担下一个处分。
“我有充分的理由让我的上司相信,在我们中间存在一个叛徒,而与墨守成规相比,我的伙计的人身安全和整个警队的心血与努力更重要。或许你并不这么想,但我不希望看到另一个谭耀。”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温跃温和的话语,基本上可以表明一定的态度。单飞知道温跃的潜台词是什么。ok,惊慌是没必要的,而且单飞也不会为此恼火。他的处境他早就知道,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调查组到底有多深入。
“也许吧。”没有过多的辩解,他只是懒洋洋地随口附和道:“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他在椅子上伸展了一下腰身,问。
“我们希望你能够把那几份档案,交给我们负责资料搜集的同事。”温跃说,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平静“它们对这次的查证非常重要。”
“嗯?”单飞一怔,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几个关键字“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早上我手头的资料已经封存嗯?你是说缺了几份report,我有没有理解错误?”
战栗的感觉顺着脊柱爬上,单飞紧张地凝视着温跃,屏住了呼吸。“确实是这样。”温跃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错愕“看起来你并不知情?”他语调平缓地说。
我操!仅仅是千分之一秒的僵硬,随后,单飞靠在了椅背上,将自嘲的冷笑顺着呼吸倾泻出来。他什么都不必再说。昨天晚上确实过得很混乱,从抗拒到投入,不是一转念,单飞承认,这是这许多天来沉淀的结果。
他没有把百分百的精力用在工作中,但是并不等于说,他就会因此而犯下这样的大错。回忆十个小时之前,单飞还记得开始很枯燥,但是他的思路还算清晰直到他接到了那条无名短信。
该死的,之后主宰他的就不再是理智。收起卷宗,入柜落锁,这些都是习惯性的动作,单飞相信自己做了,可是不够用心,但至少,他没有遗失报告。
如果有缺失,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偷窃。在警局中。很好。最初听到卷宗消失的时候,单飞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但当温跃企图捕捉的时候,那丝错愕外加难以言喻的感觉,却被一种无法捉摸的空白敛了起来。
这算是一种什么暗示?温跃侧头去看心理专家,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单飞的询问可以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不会有什么正面的结果。温跃这么做了,而当单飞站起身的时候,他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激烈的火花。
这令人多少感觉有点意外。小道消息总是传播得很快,当单飞步入餐厅的时候,忽然想起他当选警员之星那段日子。在官方宣布之前,这消息就已经在整个警局中散播开来,就如同现在,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人们朝他涌过来,而此刻是散开。
微微地停滞了一下,单飞笑了一笑,将餐盘放在空荡荡的桌子上,耸耸肩,坐下来。他会习惯。迟早。牛腩饭的味道不会因这样暗地里的关注而变得更好,但至少也没变坏。
单飞不紧不慢地往口中送,偶尔捕捉到躲藏不及的视线,他便戏谑地凝视到对方从鄙夷而羞怒,最终愤然离开。“怪人!”当一个年轻的警员低声嘀咕着,垂头快步走出去时,单飞将头埋进餐盒中轻声笑了起来。
“别介意。”随着沉稳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搭在肩头上的手。单飞抬起头“我不会因为有人多看我两眼就少吃两口饭,”他笑嘻嘻地道:“你知道。”
叶利将餐盘放在单飞的旁边,拉过椅子坐下,随后卢锦辉和杨帆也端着餐盘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坐下。单飞维持着平静的神情,挑起眉毛“很好,咱们可以办一个嫌疑人俱乐部。”
他用一种轻佻的语调慢悠悠地道。“靠,”叶利斜睨着他“还玩?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