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晃了晃头,感觉异常地焦躁。首先,他必须找到一个切入点,要快,而且要狠。---清晨的寂静突然之间被打破。房门上传来了轻轻的剥啄声,礼貌而且坚韧。
“什么事?”单飞靠在床头,把被单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找到那个激情时刻甩飞的底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客房服务。”清晰,而且镇定。单飞皱了皱眉头。他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二十。他可没预定过什么服务,而且这个时间也过早了。
“是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单飞一边按着被单,探身过去拎起裤子。“刚刚有位先生,给您定了早餐。”
“哦?”单飞笑了笑,想想看,他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在突如其来的敲门之前?不,没有!站起身,把床单围在身上,拎着裤子走到门口,侧身,靠在墙壁上,轻轻地抽出了皮带。
“来了。”他说,探出一只手去扭动门锁。迎接他的是穿透木门的三颗子弹,就在胸前和面门的高度,迅捷精准。
“呃”非常配合,单飞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甚至压过了消音之后的枪响。房门开了一线,那是个很警惕的人,先于身体进门的是持枪的手臂。非常用力地,单飞踢上房门,将那支枪,连同手夹在门缝中。
“坏习惯,”他说:“比起你的脑袋,我更想要一把枪!”他唯一忘记的是,外面的人或许不是只有一把枪。单飞没有听到期待的痛呼,而是另一声枪响。他妈的!他接住因门缝的夹压下落下来的那把枪,同时,身上添了个血洞。
“shit!”单飞咬牙道,蹲伏下身体躲在墙后,在房门放松的那瞬间,以膝盖高度对着门板一字形连开四枪。失去了他的推挡,房门豁然大开,一个人扑倒进来!“欢迎,兔崽子!”
随后,单飞扑了过去用膝盖压住那人持枪的手臂,用皮带利索地捆绑住这名倒楣杀手的两手“你那个行走无声的餐车呢?我猜猜,变成两把枪了?”
---叶利痛恨在早上七点三十分的时候被电话吵醒,这会令他头痛,尤其这个罪魁的名字叫做单飞。
“亲爱的,”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令人颤抖“现在我左肩膀上有一个窟窿,所以没法把另一个小腿上打了个洞的人的裤子脱下来,并且抽出皮带。但是我不想这么一丝不挂的叫救护车这太不体面了。你看你能不能过来帮帮忙按住他?”
叶利把电话扔了,就像它忽然变成了一坨屎一样,他用床头的闹钟狠狠地砸它,然后飞快地穿上衣服,飙出温暖的卧房。
他不是去帮忙,他打算去掐死他!---谢天麟没有白费任何力气来挣扎他没有把自己的处境弄得更被动的爱好。当他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而且,显然他们已经等待了多时。
能有多久?一夜?这很好,至少他不用衣冠不整的、红肿着眼睛去坐廉价的计程车,而且还极有可能因为只能刷卡而被认为坐霸王车。所以一辆加长幻影劳斯莱斯,在某种程度上讲相当不错。
“少爷?”在其他人保持安静的时候,一个带着极度关切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是阿德。谢天麟知道自己可能看上去很糟糕,虽然他度过了一个相当美好的夜晚,但是他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什么。”他淡淡地道,钻进车厢坐在宽敞的座位中间这是他被期待的位置什么也不会比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要面对的更糟糕。
靠在椅背上,他神情淡漠地看着这四个身分是他的保镳的人,沉默而熟练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关门,发动汽车,而另外四个堆进后面的车中,紧紧地跟随过来。
“电话。”伸出手,谢天麟对左侧身边的阿德道。后者迟疑了一下,仅仅一秒钟,然后便伸手进裤兜去翻找。
“阿德,老爷吩咐过”前座另一名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转过头来,警告道。谢天麟伸手到右侧保镳的怀中,拔出枪。
他很高兴地发现,子弹是上膛的:这说明他们原来准备的是一场火拼而他,并没有浪费这颗子弹。那名企图喝止阿德的保镳并不知道自己这句未完的话,就成了遗言,他的血和脑浆喷到挡风玻璃上,而子弹穿透了头骨,但却没能穿透防弹的车身。
它反弹着飞过前座,落在司机身旁,而司机聪明地保持着平稳的驾驶。“我说的是电话。”摩挲着微烫的枪管,谢天麟淡淡地道。这是一堂课,关于地位和命运。它教会他身边的人服从,否则代价会很高。副驾驶座位上歪倒着的尸体,将成为几十年后谢家的经典教具他失败的原因是小觑了一个姓谢的人。
谢天麟得到了他需要的手机电话,而他身边的保镳,神情紧张地接过他随意地递过去的凶器,捧在手心里,拉出纸巾擦拭着枪身。---“喂?是谁呀!”谢天麟微笑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充满了抱怨的嘟囔声“希望没打扰到你,angel。”
血腥的味道飘浮在相对宽敞的车厢中,呼应着谢天麟那凌厉而冰冷的眼神,跟他甜蜜的语气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天麟?!”大概两三秒钟的惊噎之后,那端少女的声音因喜悦而拔高“真的是你?太好了!谢伯伯说你处理突发的事故要去美国很久呢!我都以为你春节也不会回来。”
“是的,我回来了。刚刚。”谢天麟平淡地说,声音里有着些许疲惫“我很想你,”他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时间还早,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哪有!”华安琪立刻否认道:“我也很想你啊,不过谢伯伯说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问他要过几次你的联系方式,他都不肯给我。你不用再回去了吧?是吗?”
“不,不会回去了,angel,”谢天麟的语气是耐心的,甚至是充满爱心的,但他的目光是焦急而厌恶的“明天我去看你,等我,你会吗?”暧昧从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呼之欲出,他令安琪忽略了就要放下电话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