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就这样两天也算是把小件全搬上去了。第二天上午赵东平找来几个人不到半小时把大件搬了上去。刚搬上去,热水器还在地下扔着,没装,煤气还没通,需要去煤气公司开通。赵东平下午着急去外地,这时候抓紧时间烫他的衣服。淑娟看四层另一户房东来了,她记得赵东平说过需要楼下一间地下室做库房。她打听过,四层另一户的地下室可能空着。于是她讨好似的走到赵东平跟前说,“对面房东来了,你不是要问地下室吗?”万万没想到赵东平会挑起双眉,语气极其厌恶的骂到“你妈的,你自己不会问啊,一天啥也干不了,没看见老子忙着呢?”
崔淑娟当时懵了,她不知道她错哪儿了。坐在沙发上的婆婆一句话也不说,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一瞬间,她那积蓄了很久的委屈,愤怒就像决堤的洪水,自从上次小溪肺炎后,赵东平极其厌恶她,不对她说一句话,不正眼看她,对了,书上说的这是冷暴力。他让她觉得全是她的错,就是要这样惩罚她,把她活活憋死。她委屈,憋屈,不甘,怨恨所有的情绪汇成一种力量,这力量让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也反骂了一句,“你妈的,你凭什么这么骂我”。赵东平恶狠狠的像一只要吃人的老虎一样,走到淑娟身旁,咬牙切齿低声在淑娟耳边说,“我看见你就恶心。”说完,他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婆婆说,“走,别伺候她了,我送你回去。”婆婆顺从的站起来收拾东西,转眼间两人就出了门走了。
淑娟这次没有哭,“我看见你就恶心。”只这一句,就让淑娟震惊了,她反复回想着这句话,可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她几乎摊坐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委屈,怨恨,不甘,羞愤。她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此时此刻心里反反复复的想事情的前前后后,哀莫大于心死。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一次次让他这样辱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不替她说一句话呢?她没有看到淑娟怎么对她的吗?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就走呢。
现实容不得淑娟多想,小溪饿的哇哇哭,淑娟急得也放声哭,原本就不多的奶水,几乎没了。淑娟骨子里曾有的一股狠劲也激发出来了,她想她哭管什么用啊,她得吃东西啊,热水器还没装呢,煤气也不通。
淑娟本来叫了一个阿姨来做饭,可是,还差一天,阿姨家里收玉米,后天就来了。于是淑娟拿起手机先联系了装热水器的工人。
不知道赵东平怎么想的,他把他妈送走后让他办公室一个大姐来帮崔淑娟缴煤气费。
晚上淑娟打电话告诉了那个做饭的阿姨,叮嘱她后天务必来,不然自己一个人晚上睡觉害怕。没想到第二天,阿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