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父亲褚成接去他手中的卷宗后,那种惶急的心态渐趋和缓。褚成数十年来,累积的不仅财富,也有城府心智,不是被好义之心蒙蔽,旁人轻易不能从他身上占得便宜。
褚时显开始享受当前平静而有序的生活,即使听闻平安夜里,谢晓桐和楼东两个寝室联谊唱K,也只是在他心中兴起些微波动。
一个人如果笃定未来的终点,又何惧沿途险阻?
元旦前,他和同学一起上他感兴趣的课,关注王映阳小组关于小黄车的募捐活动,他甚至开了个游戏账号,叫“小号嘀嘀地吹”,和高翊的“自古枪兵幸运E”一起,埋伏在荆棘谷,合伙干翻了一个叫“猫猫烧香”的亡灵法师,最后引起联盟部落两个阵营的群殴,相互屠城。
元旦假期里,他请堂妹,两位表哥,汪海涛一起吃饭唱歌看电影,见到于小磊在统计局工作的女友,和汪海涛最近的相亲对象,又被褚时美讹了一笔数千的化妆费。
褚时美理直气壮地说三月她生日后便虚岁十六,是可以化妆的年纪了。褚时显最初以为前世今生相隔时间太久,记错了堂妹年纪,随即反应过来上当受骗。
“我们三镇可没有虚两岁的规矩。”
褚时美说:“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我这儿就是我定的规矩,我下月就十六了,生日礼物你看着办。”
褚时显嘲笑她:“我等你三十岁的时候,看你虚两岁有多么开心。”
褚时美洋洋得意:“规矩么,到时候我再改。”
褚时显拿她没办法,站在专柜前,浏览璀璨灯光下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护肤品瓶子。
记得谢晓桐也是会用一些的,前世在燕京,仅有的几次约会吃饭,闻到过她身上清冽的幽香。可惜的是,不知她的喜好。对于理工男来说,辨别护肤品的品牌和功用,难度比起线性代数,可以说是几何式倍增。
褚时显没发觉堂妹在打量他,直到褚时美喊:“回魂喽!”
然后褚时美一双眼像只小狐狸般眯起,涂了新口红的嫣红嘴唇嘟着,说:“我感觉即将有人要和我分享你的信用卡。”
褚时显一时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