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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会当心。”
不错,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便是姬萨容此番没有真的要了玊儿的性命,她到底也是这桃销楼中心思歹毒行事阴险之人的典型。如今好不容易抓了现行,若不趁此机会煞一煞她们的污糟风气,今后如玊儿一般的心思单纯惹人生妒者,却又哪里还有生路可寻了?
此事必得求花姨做主,予受难者以宽慰,予作恶者以惩戒才是。
“大夫…大夫!您还没走呢,那正好,快给咱们屋里也瞧瞧吧!姑娘自晚间回房便腹痛不止,适才还下了红,此刻已经快疼得昏死过去了!”
已经走到楼梯口,但闻身后又是一阵喧哗。
我回身去看,却是姬萨容的房门大打开来,一个小丫头一脸慌张,正自将郎中从玊儿屋外拖曳至自己房中。
我这才想起今夜姬萨容因着怕我到花姨跟前告状,又倔强不肯向我服软,一时情急吞药自罚之事。她不比玊儿是清倌人,如今一旦发了这千金一科的病症,必是更甚后者百倍千倍的难受。
想到这里,我竟又从心底滋生出丝丝缕缕对这个恶毒女人的心疼来……
只是玊儿之冤不能不平,楼中一众作恶之人不能不抓。花姨今日忙着照应前头生意无暇顾及,事情既然被我发现,也必须在我这有个了结。
然而姬萨容如今已自食恶果,若要我再把她供到花姨跟前挨打受罚,却又实在有失人道……
罢了,两害相权,唯有取个折中的法子——事情自是要说的,至于姬萨容,少不得我一反之前对她的厌憎态度,豁出脸来向花姨为她求情,争取保住她桃销楼红倌人的体面。
其余若有惩处,也只得听天由命,再怨不得旁人罢了。
如此想着,已然上到了六楼。
但见整个楼层黑灯瞎火,唯独走廊尽头的账房尚有微弱灯火。我这才想到,此刻已是子时五刻,莫要说这一层,便是整个后楼怕也只有五楼东厢双姝闺房和远处花姨的账房尚未熄火了。
想到此处,我便心疼起了花姨,花甲之岁还要为了桃销楼的生意熬到深夜。而她手下的女孩们又偏生这般的不安分,无事也要生出事来让人伤心。
悄声行至房前,我苦心想着该当如何告知花姨我深夜上楼见她的缘由,正欲敲门,忽听里面竟幽幽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我一时惊奇,没由来的便想起早些时候撞见姬萨容与牛二密谋之事,不觉背后便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一时不知如何进退,唯有呆立在原地静观其变。
“依女儿调查,此次下手的共有七人,便是依兰,翠竹,缇柳,云梅,海棠还有四楼唱曲儿的梦伶和弹月琴的琰倌。而接头的活计牛二和厨子王富,都是跟前头福临总管交好的。”
“原以为那个狗东西去了以后楼里便能清净些许,谁成想由着他坐大不过几年,竟生出这许多余毒来!”只听花姨咬牙恨道,“至于那几个丫头,我素日就瞧着她们不安分,前些日子灵儿的那起子闲话便多是从她们嘴里嚼出来的。梦伶琰倌两个丫头跟了我这许多年,原也算是有体面的,成日家不想着学曲练琴,于这些个阴毒手段上倒愈发有了长进!”
“妈妈何必动气,”只听另一个倌人劝慰道,“其实这桃销楼的女孩子虽多,与妈妈一条心的左不过也就咱们十个人。其余的眼界见识短浅不说,心也是由不得咱们把控的。便是一个个纷纷藏不住狐狸尾巴要现形,您也不必为她们失望动气,横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收拾干净再栽培年轻的替换了便是。”
“正是呢,二楼三楼的小丫头子们自不必提,只说梦伶和琰倌两个,妈妈想来也瞧得出来,近日同姬萨容那是走得愈发近了,便好像人家姬姑娘能护她们在这楼里一世周全似的。”第三个倌人冷笑道,“要我说,妈妈,那姬氏本就不是个知根知底的,咱们可断断不能由着她邀买人心,在桃销楼坐大。那两个丫头如今既起了异心,您可千万不能顾及着往日情分轻纵了她们啊!”
“这话不错,咱们还尚未探清南头来的花魁的底细,她们便这般迫不及待的出手了。醋妒不说,实在也是没有将桃销楼和妈妈您放在眼里!这样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东西,非得撅了她们的翅膀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