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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下腹似乎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痛楚。“剑型的焦黑伤痕,我知道凶手是谁!”
“你知道?”萨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那些伤痕我都不曾听闻,你真的知道是谁做的吗!”
“岂止知道,简直是太熟悉了…”我恨声道,“那是一个红衣女人,武功深不可测。我和段冥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命都险些丢了!”
“红衣女人…”萨容眉头紧锁,?“是你为教主执行任务时重伤你的人吗?”
“啊…?不是的。和她交手便是在去往飞龙谷之前的三日…如此推算,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一路跟踪我和段冥直至飞龙谷的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萨容眼中浮着一层浑浊的疑惑,“据你所说,仇翁明明是在你和段副旗主面前西去的,那么那个女人又是何时给了仇翁致命一击的呢?”
“你有所不知。那个女人武功的路数极为古怪,她使的是一把金色长剑,可以从长剑中掷出成型的剑气,剑气中又藏着浑金之毒。倘若真如你的手下所言,仇老前辈全身都是这样的伤痕,那么就算他内力浑厚足以抵御痛楚,却也解不了那些缓缓渗入肺腑的毒素啊!”
萨容的面色随着我每说一句便难看一分,直到听到最后,她已是连连摆头:“好了,温旗主…萨容虽及不上你‘红香绿翠’的江湖见闻,却也对你口中之人略知一二。这是不可能的,是你想错了……”
“——你不信我?”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你听过那把剑?你认识那个红衣女人吗,她到底——”
“——好了!”姬萨容盖过我因风寒变得沙哑虚弱的声音,“我虽不认识什么红衣女人,却也没有不相信温旗主的话。承蒙温旗主诚心相待,萨容也有一句良言相告,此事其中必然还有蹊跷,断断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我仍不甘心,起身还欲辩驳。奈何萨容已然换了深沉面色,似是铁了心不再同我争论一般。几番尝试无果,我便也只好听她的话,继续躺回床上乖乖休养。
到底身心俱疲,安静了片刻,我便再度被一阵浓浓的睡意淹没,迷迷糊糊闭起了双眼。
这整整一夜里,萨容便一刻不歇的守在床边。
不得不说,若不是相对的立场,她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稳妥可靠的朋友。相比忠诚的浊月和质朴的宛秋,萨容不光更加细心周到,还精通医术药理。
这一晚上她曾扶我起来喝过三次她自己熬的汤药,每一剂服下之后,我都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舒畅了些许。直至翌日清晨,下床梳洗时我竟发现自己已是精神抖擞,不光昨日来势汹汹的风寒尽数化了去,就连之前链月山飞龙谷接连两次虚损的元气也补回了大半。
化讶异为感激,再次同萨容上马赶路,虽然还是围着毛领互不言语,却已不再是如之前那般的气氛生冷。反而欢欣和气,竟似多年的好友一般心照不宣了。
唯一仍旧令我疑惑的,便是这一路以来,愈发让我觉得陌生的皑皑雪景。
“萨容…这不对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和段冥来时的路……”日落之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勒紧了缰绳,摘下风帽和毛领气喘吁吁对前方策马飞奔的萨容喊道,“你会不会记错了方向,还是——哎,萨容,你听到了没有啊!”
萨容似是未曾听见我的呼喊,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愈发急促的挥了几鞭。
那灰黑的斗篷背影便越来越小,直至百丈许远,她才猛然勒马,脱下风帽转头回望,但见我已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便只好伸手向后指了指。
我这才注意到日暮下前方原本一望望不到头的白雪官道旁立着一圈低矮的城墙——那城墙甚是破败,上头覆着皑皑白雪,远远望去实在难以看清。唯独中间城门上方,一双刻在石墙上的漆铜大字倒还依稀辨得清楚。我微眯了被风吹得生疼的眼睛,望向那石墙上的两个大字——
益阳。
久久方才反应过来,我不禁一声惊呼,引得马儿受惊,嘶叫着险些将我从背上摔下去——益阳?那不是…!我一刻也不愿停留,立刻扬鞭追了去,跟着她进了益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