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突然,乐梦童又看见柳默慎翩翩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她福了福身,笑着说:“母亲你待我真好。”
一句话说完,那张脸突然又变成了詹梅初的模样,一脸是血,笑着说:“妹妹,我来接你了。”
说罢,那张脸又变成了画上那阴间牛头马面的模样,向着她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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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开我!”乐梦童猛地从梦中坐了起来,手脚乱挥着,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乐梦童惊魂未定地看着床边的人。
是柳恒同,正阴沉着脸看着她。
乐梦童见到是丈夫在这儿,一下子就觉得心中安定了许多,慌忙扑过去,哭道:“公爷——”
谁知,还没等她哭完,柳恒同就一巴掌将她打在了一边。
乐梦童的哭声一下子被打了回去,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恒同那狰狞的表情。
就见柳恒同怒哼了一声,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个毒妇!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占了大丫头与二丫头的嫁妆,还要害死大丫头!如今又闹得人尽皆知,你让我忠勇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说着,走上去,揪着她的头发,对着面上又是一巴掌。
乐梦童只觉得眼冒金星,心中却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与柳恒同从暗通曲款到如今做到公侯夫人,一直都以为柳恒同是真的爱着她。
可是如今,如今他怎么会这样打自己?
乐梦童看着柳恒同的表情,突然间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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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默敬的梅园里,胥氏面上的妆早都哭花了,就连发髻都有些歪了,只是拉着秦嬷嬷的手,说一句哭一句:“嬷嬷,我是年轻见识少,但也是从小与父母听过见过的,却也实在是没见过这等事情。”胥氏说着,拿过身边正给她擦泪的丫头的帕子,往脸上胡乱擦了擦,就又把帕子扔了回去,继续拉着秦嬷嬷的手哭道:
“都说我胥家是那只看利钱的商贾之家,但就是我们家,也没有见这么糟蹋人的。我那二婶子也是早逝,留下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可我们家哪里有动她嫁妆的?不但不动,还要多多添了些,好让那妹妹以后有个仪仗。哪里有这样,前头人留下的嫁妆,面上做得好好的,说是要留给两个丫头做嫁妆,背地里竟然换了足足有七成!”
对着秦嬷嬷哭完了,胥氏又走到榻边,拉着柳默敬和柳默慎的手,哭道:“瞧瞧我们家这两个丫头,一个病病歪歪的,我方才看了那药渣,竟然都有好些假药,还好意思每年都和我婆婆说用了最好的药!另一个才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倒成了个木头!还被那起子小人满京城地坏了名声!我苦命的外甥女儿呀!”
胥氏从小跟着父辈四处走,口齿伶俐,反应敏捷自不必说,所以现在这一通哭,可谓是声音哀婉,每个字、每个音的长短都恰到好处又能让人听清楚。
是以就连秦嬷嬷那般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都带了难过;柳默敬更是垂着头,哭得不能自己,要不是柳默慎抱着她,只怕立时就要瘫倒在榻上。
二舅母和她说,她常年吃的那些药,不但治不了病,相反还能致命,就算不能立时死去,也难活多少春秋,死前只怕还要受更多苦楚。
柳默敬竟然不知道,乐梦童恨她恨到要细碎地害死她的地步。
柳默敬虽然因着母亲的事情,心中对乐梦童充满了怨恨,也常常防着乐梦童。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一起,要说半分感情没有,也是假的。
而且乐梦童毕竟是京中有名的贤良人,待她也算有几分面子情。所以起初默慎找她演这场戏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不安。
可是如今,这份不安,全都没有了。
柳默慎抱着柳默敬,一直平静的心底,也带了怒意。
她哭不出来,她只是觉得脊背发寒。
怪只怪她又不通药理,竟然不知道柳默敬的药有这样大的问题。
钱财嫁妆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可是柳默敬的身子……难道她重活一生,却还是不能救姐姐平安?
突然柳默慎又想起了道之师父说母亲的一句话:“沉疴难治。”
依着道之师父说的,母亲虽然婚姻如此不顺,却也是个心智坚定的人,又有什么沉疴?
默慎暗中握住了拳头,面上却还是如常,只是带了几分凄婉,移到柳默敬的床边,低声道:“姐姐莫要哭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妹妹靠哪个去?”
柳默敬因着她这句话,本能地止了哭声,却猛地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就是柳默慎发现的。
她比妹妹多活了这些年,竟然还没有妹妹心思澄明,竟然还想着独在小楼成一统,只是护着妹妹,挨到出阁就好了。
到最后,妹妹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怕是命不久矣,不由哭得更厉害了。当下,就抱着柳默慎哭道:“我苦命的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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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我自己都痛快了~这么一大段情节,铺垫了好久,终于铺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