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说出这些话。
他后退几步行了个大礼,一一拜别了各位师傅。
出了小院,汤哲进了在院边宽敞的马车。马车在这里等候多时。
跟汤哲身上穿的粗布衣不同,这马车里的装饰极尽折耗。
紫檀木的桌子上,放着雨过青色的一套茶杯,桌子脚下垫着花纹繁杂的羊毛地毯,马车上的摆设无一不精致华贵。
“公子,婢子伺候您更衣吧!”穿着丝绸的侍女看见汤哲进了马车欣喜上前道。
汤哲轻轻摇头,“不必。”
侍女听了有几分失落。
“婢子特意给郎君做了身新衣服……”侍女略有遗憾道。
他们家郎君那么贵重的身份,怎么能穿着这么一身粗布衣呢。
若是还在这木匠坊里她倒能理解,可如今郎君离了木匠坊要回堰江了怎么还能如此打扮。
“等日后到了停歇的地方再换吧。”汤哲吩咐道。
马车一会儿就行驶到了热闹的地段,街上繁杂的声音传到车内。
汤哲拉开身侧的帘子,看到街上热闹的景象有些不舍。
他当初之所以来荔安,就是被商人们带来堰江的货物所吸引。
能弹得很高的蹴鞠球,能防水的鞋子,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
汤哲本想来此地散散心。
直到来了荔安,真切见到了这里的东西,他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广南公主离开了荔安,留下了磨坊的图纸,工匠们正在各个村镇忙着建磨坊,热闹得很。
在汤哲看来,磨坊在南边的用处不大。
南边多是水稻,虽然庶民们一天到晚吃不了几次白米饭,多是粗粝的干粮。
荔安也有各种加工稻米的工具,可以轻松给稻谷脱竿去壳。
稻米不需要费那么多功夫加工成粉末,但对小麦等农作物来说,实属神器。
若是能全部用上,满城的百姓都能吃上便宜面粉,而不是那粗糙的麦粒。要知道,哪怕在极为富贵的人家,也不能每次吃饭都用极细的麦粉,但这机器可以办到。
可堰江没有那么大的风,带不动轴承。
为此,汤哲冥思苦想了数日,直到他看到了荔安农田里灌溉用的水车。
水力能带动轮子,堰江湍急的河流那么多,是不是也能带动磨坊里的转轴?
他问了问木匠坊里的师傅,师傅们也给他确定的答案。
但汤哲自己想,他应该回去试一试,或许能成功。
侍女瞧着汤哲恋恋不舍的模样,开始忧心忡忡。
她们家公子不声不响来了这贫瘠的南边,荔安这镇子虽热闹,但没他们家里好,更没有京城繁华。
她近些见过不少来荔安的富家子弟,多是为玩乐美食而来。
她自小就被家中的夫人分配到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十几年,陪陪着他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一起念书识字,不是其他下人能比的。
家公子虽未沉迷玩乐,但去了庶民中间,问题更大,叫人害怕极了。
此地再神异,也配不上她家公子的身份。
“公子,路边灰大……”侍女委婉劝道。
汤哲倒是没把侍女的话听进去。
他回看了几眼这繁华的街道,对这荔安的主人云桃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