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期限结束他们接我回去,那时候正巧先皇身亡,皇宫大乱。”褚淮把玩着染白的一缕墨发青丝,懒洋洋地开口,像是在说什么不起眼的小事情,“多少人都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他们想拿我开刀,刚好,我也想拿他们当作饲养野狼的饲料。”
“我原本以为我会有报复的爽感,但是那一刻我发现他们的死根本激不起我任何情绪,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那时候先皇在位末年横征暴敛,在皇宫骤变之后便是连年灾荒,战争不断,局势大改,天下大乱。”
“在皇宫城门之上,我亲手屠杀那一个个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的皇兄。”
“我看着江山满目苍夷,我看着皇城血流成河,朝堂之上所有不服的人全部杀无赦,敢有不轨之心的尽数诛九族。”
“他们都怕我,都说我是一个暴君。”褚淮盯着她瞧,“你看,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王者生存,只有你足够强大才能够高高在上的活下去。”
少年天子一字一顿,“——以你之下皆蝼蚁。”
“你怕过我吗?”褚淮低声问她,见雪衣少女要说话,褚淮轻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抵在染白淡色唇瓣上,“说真话。”
染白清隽着侧颜,她眸色浅淡,单手攥住少年的手腕,微凉的温度传递到少年肌肤上,她反问:“为什么要怕?”
看着少年天子眸底的怔然,染白开口,嗓音很淡。
“阿淮,我们都是一类人,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最多……我能让我看起来很干净,我能够欺骗所有人,而你只不过是没有做那一层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