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脚步橐橐,几个人走了进来,跟着龙少阳只觉鼻尖一股香气充溢而来,味道浓郁却又似曾相识,心中顿时明了,寻思:“今日这殿中之人可真是齐全,韦贵妃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她这多半是要看自己的好看,待会落井下石也未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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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也未可知。”待听到“起身”的诏谕,便跟着众人站起身来。
龙少阳向殿中瞧去,只见齐帝端坐御座之上,面容较之以前似乎消瘦几分,脸色萎黄,神情倦怠。下首一榻上坐着一位宫装妇人,双眼若电,娇艳异常,正是贵妃韦香儿。太子萧鸣龙则站在御座之旁,眉头微蹙,似有不悦之色。
齐帝咳嗽几声,面泛潮红,向忠信侯道:“忠信侯,西凉使臣被杀一事,朕听说你已经查出眉目了?”
忠信侯出班行礼道:“回禀陛下,蒙陛下隆恩,洛城巡防由臣一体领受,西凉使臣在洛城驿馆两死一伤之事,臣有不可推卸之责任,请陛下先治臣失职之罪。”
齐帝摆了摆手,道:“忠信侯对此事不必过于自责。眼下先来说说这使臣被杀一事,失职一事可容后再议,有功则赏,是过则罚。”
韦贵妃娇笑道:“陛下圣明,京师向来是巡防重地,他国驿馆更是重中之重,此次西凉使臣被杀一事,以臣妾愚见,定是贼人有备而来,防不胜防。事情既已发生,查明凶手才是当务之急。忠信侯,你快将此事查办情况向陛下细细道来。”
祝云雀向安静思瞧了一眼,龙少阳和萧狄也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相顾无言。
“是。”忠信侯拱手道,“此次西凉使臣被杀时值深夜,又偏逢天降大雨,加之杀手武艺高强,都是一招致命,现场一时之间寻不得半点蛛丝马迹,那位幸存的使臣因为惊吓过度,神情恍惚,满口前言不搭后语……臣查了三天三夜,依然毫无进展,正当臣一筹莫展之际,祝老相爷派人送来信来,说是兵部前几日抓了几个窝藏在洛城的北魏细作,或与本案有关……”说着眼睛瞧向祝云雀。
祝云雀接口道:“陛下,兵部陈元大人接到咱们线人提供的线索,抓了几个北魏的细作,一番审问之下,这些蟊贼对北魏奸细一事供认不讳。除此之外,竟有意外之喜,这几人隐约与前几日西凉使臣被杀一事或有关联。老臣深知此事牵涉重大,不敢耽搁,登时便命兵部将这些细作移交忠信侯继续审理。”
一官员出班道:“回陛下,老相爷所言兵部之事句句属实,臣可以作证。”
龙少阳听了一惊,心道:“想来这人便是兵部尚书陈元了。原来此事祝云雀也牵涉在内,好大的一个局。”正寻思间,只见齐帝点了点头,笑道:“噢,原来老丞相暗中助了一臂之力。忠信侯,这后续之事如何?”
忠信侯忙道:“臣接到老相爷讯息,马不停蹄亲自提审这几个北魏细作。这几人倒也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几个回合下来,供认参与西凉使臣被杀一事,其意在破坏齐凉二国联姻。不过这几人只负责地形侦查、讯息搜集,当晚行刺却是另有其人,臣顺藤摸瓜,又抓了几个头目。”
祝云雀插言道:“北魏对我大齐一向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忠信侯此举于我大齐实在是大有裨益。”
齐帝道:“老丞相说的是,说的是。忠信侯,从这几个头目口中可得到行刺之人的讯息?”
“臣连夜提审这几个头目,有赖陛下盛德洪福,他们将此事和盘托出,当晚行刺的那人也已查明。只是……只是此人……”忠信侯说到此处,嗫嚅半响,又道,“臣震惊之余,惶恐不安,不敢擅专,故将此事面呈陛下,请陛下躬自裁断!”
韦贵妃奇道:“只是,只是此人什么?忠信侯,自古道侍君惟诚,陛下在此,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齐帝正听得入神,见忠信侯停住,心中自是疑惑不已,接口道:“贵妃所言甚是。忠信侯今日宫殿之上,并无外人,你有话直说便是。”
“是,陛下。”忠信侯故意装作乍着胆子道,“怎么会是他呢?要说此人是凶手奸细,莫不是亲耳所听,我是决计不信的,必斥之为无稽之谈。此人受恩隆厚,武艺高强,近来又声名日盛,眼下……”
他话未说完,韦贵妃“扑哧”一笑,以袖遮口,道:“忠信侯,眼下这人,难道还能正在这大殿之上不成?”
这虽是一句玩笑话,可此言一出,殿中登时众相纷呈。祝云雀和安静思对视一眼,无言一笑。萧狄偷偷瞟了一眼龙少阳,见他神情自若,泰然安之,不由跟着平复下来。太子萧鸣龙眉头紧锁,双手不由往上缩了缩。齐帝则坐正了身子,微微前探,一副急于知道答案的模样。
只听忠信侯一字字道:“娘娘说的没错,此人,此刻正在这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