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次就知道了。因为已经驱除了冻灼毒素的苏珊,反而不具备“应用最新医疗技术和药物”的“基础条件”,相当于合作协议终止……所以联合生命工程集团肯定不再承当七成的医疗费用了。
虽然还有梅林教授的帮助,但为了节省开支,转移到普通病房确是明智选择。
只是,至今甚至未来仍不知何时能醒来的苏珊,这样的她还算是“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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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细思。我摇了下头,和蕾雅、韦娜一起走上三楼,很快就找到关上门的301病房。
轻敲一下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稍等”的女声。
接着,房门就被“吱呀”一声打开。
开门的正是索菲。她热情地朝我们打招呼:“下午好,伊珂,蕾雅!哦,这一位是……韦娜?”
“是的,我是住在榕园406宿舍的韦娜,当年的邻居。索菲学姐你好!”韦娜微笑着自我介绍。
“啊,果然是!真是巧呀,一年多没见了!”索菲笑着回应,接着就侧身让开通道,说:“大家都进来坐坐吧。”
“谢谢学姐!”蕾雅将随身带着的一束淡黄色鲜花送给索菲:“这是我们宿舍小花园养了些许日子的东方蔷薇,希望苏珊学姐和你都喜欢!”
“呀,漂亮的花儿,很罕见呢。刚好到了换花的时候,真好!”索菲接过鲜花,和我们一起走进病房,微笑着说:“伊珂,蕾雅,你们是住在202宿舍,是么?阳台还培育出小花园?真棒!”
“是呀,就是当年学姐的樱园对面宿舍。”我顺口说了出来,但马上就觉得不妥。
因为,1496年入学的苏珊和索菲最初是住在樱园201宿舍,但1499年苏珊中毒事件发酵使得这栋楼被封闭后,索菲后来就被安排到榕园405宿舍直到1500年毕业。
在1499年的樱园,发生的悲剧和诡异之事……还是先别去强调那个起源之地吧。
“宿舍的阳台小花园都是蕾雅开发和打理的,她非常用心呢。”我接上索菲的另一个话题说。
“嘿嘿,没有啦,就稍微花了点时间而已。不过,在紫樱园栽培花草也是越来越有心得了哟,非常有趣!”蕾雅稍稍扬起下巴,笑得很是开心。
“真的?那得找个时间去观摩一下,我也很喜欢养花花草草。”索菲捧着鲜花,笑着回应。只是,不知她是否想到了什么,语气与笑容一点一滴地沉寂下去:“嗯……虽然只是毕业一年多,却感觉离开那个地方很久了……可能是因为都没有回去过吧。”
“对了,塞拉还住在樱园202宿舍吗?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索菲接着问。
这大概是另一件“奇怪”的事。
之前在重症病房时……就是9月1日和戴莎一起去探望苏珊那次,当时我为了缓和那隔阂分明的尴尬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和索菲一聊,才得知……在1499年2月樱园封闭之前,塞拉是住在201宿舍,而今年樱园重新开放后,她却住在202宿舍,也就是索菲和苏珊曾住过的地方。
真是“凑巧”。会是樱园管理机构的随机安排么?当时也想不懂。
但无论是塞拉的“主动”选择或被动接受……她都不介意那里曾发生过毒素感染事件吗?甚至,若按韦娜的回忆,当时202宿舍还有过可怕的传言,诸如“死地”之类!
“应该没有了。塞拉学姐今年6月份毕业后还暂住在那里一段时间,因为她当时还担任科联会学院分团秘书。”蕾雅回答:“工作移交给我后,她说过要转到碎石城分会大楼那边,就是在新城区科技城那里,以后可能很少回来这边了。所以202宿舍估计也退掉了。”
“是吗……她常驻那个偏僻的绿海灯塔工作吗?不过,我倒是在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见过她几次呢,和那位分会长一起来拜访集团高层。哦,还去过高新厂区……”索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边想边说。
科联会碎石城分会长么……?拜访联合集团总部和高新厂区?
“啊?塞拉学姐和提姆先生也去过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和高新厂区吗?”我注意到索菲的说法,但转而一想似乎也很正常:“也难怪。毕竟科联会本来就与聚能联合集团科技基金有合作。聚能联合集团是科联会的重要科学支持者,而科联会又给予聚能联合集团重要研究成果,可能彼此合作及互利程度很深入。”
或者说,比互惠互利更加深入,不仅是科技成果,更是政治、经济等资源的“交换”。
因为,之前听戴莎讲过,科联会是名义上的无国界科技合作组织,在世界范围内拥有相当多的国家或集团捐赠者,而聚能联合集团只是其中之一……可能属于较高捐赠“等级”,但恐怕还不是核心“股东”。
对,这种“捐赠”与“回馈”的关系,其实应该算是另类的“投资”与“收益”!
“嗯……也许吧。”索菲似乎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她转而一笑,招呼着我们说:“哎,这里椅子不够,不介意的话,那边没人的床可以坐一下。”
说完后,索菲就先把黄色蔷薇插到床边柜上的花瓶里……那应该是从重症病房带过来的,看着有点眼熟。
接着,她就找出几个玻璃杯摆好,再拎过来一个热水瓶,打开盖子倒水到杯中。
这会,正好可以仔细看看这间新病房。
这是一间两人病房,相比单人重症病房,条件要差得多。墙角处如藤蔓般裂痕累累的墙皮,天花板垂下的吊灯蒙着厚厚的灰尘,两张病床之间夹着一个老旧褪色的柜子,柜面上摆着各种看不懂的药物以及四个正冒着热气的水杯。
就一张棕色椅子,只是触碰一下靠背就感觉在摇晃,或许它的年纪跟这间病房一样大。
唯一的好处,是这间病房还有阳台和大窗户。此刻的阳光穿过被打开的窗门洒遍病房,暂时驱赶了阴霾。
相对靠近窗户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苏珊。她盖着被子,闭着双眼,虽然毒素伴生的黑斑已然不见,却一如之前沉眠的模样,仿佛不曾醒来。
就像那阵阵微风拂过她前额的发丝,也未能扰动她的神情。
若非那均衡的呼吸起伏,她就如雕像一般。
可是,谁能相信,苏珊竟在8月24日周五晚上醒过一次……?!
如果当时妮卡没有“看错”的话!
虽然,那时候的苏珊,“她”……不一定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