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决断的语气,让霍山王笑了一下:“你这个孩子说话,真是不中听的很。”这一句话也让江阳郡主要来火:“我不是孩子!我是大人!王爷,黉夜不宜孤男寡女居于一室,请王爷出去!”
被撵的霍山王好笑着看着骄傲像一只公鸡的江阳郡主,突然觉得精力充沛,他带笑站在离江阳郡主三步远的地方,负手带着教训的口吻道:“你挑花了眼,就寻上我儿子们的不是。以我看,你寻小侯爷们,又嫌他们没爵位;寻我家世子,又不是正室,寻林儿,又嫌林儿能耐不如你。你呀,”
霍山王开了一句与长辈晚辈不合的玩笑:“以为自己美得很。”
这一句亲昵之极的话,让江阳郡主红晕双颊。面颊上刚有红晕,霍山王从容不迫地说了一句:“我向你求婚,郡主你意下如何?”
风吹松柏发出海似的声响,竹子沙沙声也从北风呼呼中传来。江阳郡主瞪圆眼睛,美丽的眼眸中因为不相信而瞳仁放大,这瞳仁中全是霍山王在油灯下的含笑身影。
房中静静,江阳郡主却觉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霍山王稳稳的那句话:“我向你求婚!”
这句话在人心底,是石破天惊!
江阳郡主呆在这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山王越发的有笑容,更是亲昵地道:“你这个小傻子,难道本王配不上你?是身份还是武艺还是你嫌我老?”霍山王又教训起江阳郡主来:“你不该弄这一万兵马到京中,弄得你现在如何收场?你找的人不如意,笑话的人都等着呢;你要找合适的人,你以为赵赦会要你?”
霍山王语重心长:“呆子,居于王位上的人都有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处。既然你和伍家没有亲戚关系,我愿意娶你,给你掌兵权。”见江阳郡主还红着双颊呆愣愣,觉得这个少女越发美丽的霍山王变了腔调,是吃醋少年的语气:“你相中了我儿子?岳父大人以为我老了,以为世子马上就能当家?他真是糊涂了!”
红透双颊,觉得头晕脑涨的江阳郡主觉得自己是为霍山王脸红,听着霍山王这轻快掂酸的语气,江阳郡主涨红脸道:“不是,”
说过听到霍山王朗朗一声笑,江阳郡主又急忙改口:“是的。”然后更涨红了脸看着霍山王,江阳郡主含羞道:“你出去,出去!”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时,江阳郡主是跺上了脚!
霍山王又是一声笑,衣角飘动间,他走了出去。在门外对着江阳郡主又笑看一眼,笑骂一声:“心眼多的小鬼。”然后为这小鬼带好房门,在外面隔着门又道:“安心在这里吧,不会再有人骚扰你。”
呆愣愣傻乎乎听到霍山王的话后觉得自己惨兮兮,活像被霍山王看到自己亵衣装的江阳郡主,直直站在这房里,是一动也不动。
她脑子转得飞快,这个老王爷糊涂了?老王爷吃错了药?心眼儿多的小鬼想到这里,不得不再多想一句,这个人,并不老。
霍山王今天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武将世家出身打了一辈子的仗,兵书也会看,也是文也行武也行的人。
世家里出身的公子哥儿,大多相貌不错。就是起家业的那一个生得不好,以后越往下去娶的媳妇都美貌,生下来孩子不会丑。
这样一代一代下来,世家里没有丑人。要有,那也是稀有物种。
五十岁左右的霍山王,还是个相貌堂堂的男人。
在江阳郡主被霍山王惊吓到的时候,真姐儿正被齐夫人缠得哭笑不得。因为打着赵赦名义在外面放印子钱的齐夫人一直没被赵赦原谅,她转而找上了真姐儿。
庙门外匆促而就一座高台,还有人在上上下下的修饰这高台,以期让它好看壮观一些。真姐儿是来看热闹的,家人们护出一个圈子来,把真姐儿围在高中。
齐夫人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她一过来就对着真姐儿叽叽哝哝,真姐儿听上两句就浅涡带笑,再听上去忍不住笑得吃吃:“我不等钱用,夫人找别人去吧。”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齐夫人缠个不休,一面看着家人们不会偷听话,一面悄声说个不停:“姑娘说哪里话来,谁会不缺钱用。依我说,姑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就少出一些。我认得的是老经济人,他们说明年丝绸样样都涨,一定没有错。现在买一些屯积到明年出售,一匹赚一匹的钱呢。”
这只大猫缠起人来,不比虎将军差。真姐儿只能说实话:“就是我出了份子,有什么事情表哥也不会管。”赵赦不训人应该算是客气的了。
“我是知道这个生钱的好法子,来求姑娘入一股的,没有王爷什么事儿。”齐夫人不是好打发的,继续对着真姐儿絮叨:“王爷虽然疼爱姑娘,姑娘到处也是要花钱的。姑娘放心,你出的钱,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真姐儿笑嘻嘻:“夫人,”刚说到这里,就被齐夫人打断:“我知道,姑娘第一次相交于我,您担心你不放心是不是?”接着又说下去:“……。”
好不容易真姐儿插上一句话:“我不是不放心,几千两银子有什么不放心的。”齐夫人眼睛一亮:“姑娘说得是,这钱对王爷来说,是小钱。”
一不小心,齐夫人说走了嘴,她自己没有发觉,真姐儿为了怕引起她又一堆的解释,也装作没发觉。
“有钱傍身才是正经的,看看西平侯府的三少夫人,以前我拉着她做生意她还不做,现在啧啧,说去了家里人抱怨她,没给娘家留下什么钱。要是有钱留下,娘家会不出头吗?会由着西平侯家没停灵几天就拉去埋了……”
齐夫人只顾着说,真姐儿脸色黯然,一脸正容对齐夫人道:“我不会做生意,夫人请去找别人吧。我没有多余的钱,是表哥给的不能乱动用……。”
这里是庙门口,又有人要舍身,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的,笑声语声不停。在这喧闹的声音中,一个悦耳的男声传到真姐儿和齐夫人耳中国:“沈姑娘,前面有烟花你不去看?”
烟花红绿蓝黄,不时绽放在空中;红灯笼或高或低或挂着或在人手上。七彩烟花和地上明晃晃一片的灯火相映成趣的背景前,清源王静静站在那里。
他站得身子笔直,锦衣为风吹动。好似很久很久,他就在这里站着,为着说上这一句话。
真姐儿见到他,全无欣赏他风姿的心情,匆忙行个礼,手中帕子毫不客气地招展几下:“殿下慢走。”
清源王浮起一抹带笑不笑的笑容,他今天是一身绿衣,深绿色映出得他的眸子似敛艳又像隐隐精华流动。贵气俊美的面容衬上寺里的佛磬声,仿佛天人。
真姐儿在心里给他迅速的打上一个词“纨绔”。
还是一个皇家“纨绔子弟”。然后手上的绣梅花的帕子再摆几下:“殿下不送”。
一句“慢走”,再加上一句“不送”,也没有把清源王打发走。他反正近前两步,笑得好似佛祖拈花,他过来了。
真姐儿觉得如果自己有聪明,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清源王让风吹走,吹得远远的,最好挂在佛前当一朵莲花,也许自己偶尔一见,会觉得他招人喜欢些。
不招人喜欢的清源王展开笑容:“齐夫人素来经商屯积有道,你在哪里,是请聪明多智的沈姑娘帮你出主意积利息吗?”
齐夫人:“啊?”清源王又接下去道:“依我说,你应该请她入个份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生意而不会丢安平王府的名声。”
齐夫人:“啊?”真姐儿接上话,是客气恭敬地:“殿下对民生了如指掌,是百姓们的福气。不是殿下指点,寻常人家是如何凑份子的,我还不知道呢。”
夜风下,这个小姑娘笑得一脸和气,就是说话不和气:“殿下这么清楚,想来殿下是熟悉常做的。殿下的宝号在哪里?”
说到这里,才惶恐不安地自悔失言状,低呼一声掩住口,满脸慌乱的道:“看我,都说了什么?”然后屈膝行礼:“请殿下恕我胡言。”
清源王皮笑肉不笑:“起来,你这皇上驾前也侃侃有妙招的人,怎么会是胡言。”真姐儿依言起身,还是怯生生地道:“殿下,我……说错了是吧?”
觉得自己皮笑肉不笑是略有失态的清源王,此时换上不动声色带着笑,那眼光端丽风流似看到的是重锦,是觉得真姐儿极有趣的眼光。
也发现自己失态的真姐儿这才是后悔失言,寻常的这一句话说是讽刺,在清源王这种款款如看玉兰花卷的眼光中,好似自己在娇嗔。
我呸!和你娇嗔,没有必要!
真姐儿收起怯色,继续恶心清源王,是装作欢天喜地的对齐夫人道:“夫人刚才说找人入份子,可巧殿下就过来了,又极精通。夫人何不寻一寻殿下,十万八万的,应该都是小数目。”
十万八万的都是小数目?清源王差一点儿又要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笑里藏盾牌,以方便接招。
就是小数目,也不能和齐夫人去出份子。刚想到这里,听真姐儿又拍手笑:“士农工商,虽然商排在最后,不过以后有殿下在,先前无古人之先河……。”
清源王打断真姐儿,明明是急急打断,人却是悠然带笑,那笑容好似名伶上场,是笑得恬和恬淡礼贤下士礼尚往来,具有一切优点。
“后面有来者吗?”清源王带着综合了一切的笑容,问得也是优优雅雅,不带半分火气。
真姐儿勾起手指轻轻敲敲额头:“有,还是没有?”这一根手指洁白如玉,借着烛光还可以看到青青的脉络。
手指煞有介事地在光洁的额头上轻敲着,每敲一下清源王的心随着跳一下,很是担心这小小的轻敲,也敲痛这细嫩如白兰花瓣的额头。
齐夫人颇为无奈,她知道清源王是不会出份子,又左看右看担心赵赦会过来看到自己不喜欢。依齐夫人的想法,是悄无声息的勾动真姐儿出了钱,给她一些甜头尝尝以后常来常往,王爷就知道,有尝到甜头的真姐儿闹一闹,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现在两个人在这里说话,插不上话的齐夫人转移她们视线,手一指那准备舍身的高台:“咦,上面有人上去了。”
高台下面百姓纷拥,都是争着到面前想亲眼目睹这舍身的真实场景。
真姐儿也随着齐夫人这手一指仰起头来,清源王带笑的声音又传过来:“你,也想看人活活寻死。”真姐儿毫不犹豫的打一个寒噤,带着要逃离的神情:“殿下陪夫人慢慢看,我要去陪姨妈。”
这里除了家人再没有别人,清源王理当自告奋勇:“闲人太多,我和安平王也算相交,他不在,我送姑娘。”
两个人前面走,后面跟着丫头和家人。行到下处院外,真姐儿对清源王主动地道:“白天那里有优昙花雕,殿下可看到过?”
北风中少女紧裹着雪衣,声音一改庙门外的机灵古怪,是活泼又带着自然的妩媚。清源王理当道:“我陪你去看。”
真姐儿回身命红笺和绿管:“手炉里没了炭,你们一起去帮我换一换再来。这里有殿下,无妨的。”
清源王听到这句“有殿下在无妨”的话,心里莫明在冬雪中起了一阵暖流。见两个丫头虽然不情愿,也答应下来时。清源王也对别的家人道:“观看佛前优昙,是不能有多人冲撞的。你们退后跟着就是。”
带着清源王往前走,拐弯过了一道小竹林,趁身后家人没有跟上来时,真姐儿立即叉起腰,气势汹汹地低声责问清源王:“说!为何总是陷害我?”
“陷害你?说哪里话来,我是看你聪明,为你找些助你名声的事情出来。”
雪中少女眉目宛约玉肌冰肤,此时不雅的叉着腰气汹汹,清源王装出小生怕怕的样子,配合地往后面让让身子再说一句:“罗刹。”
佛经上罗刹是指恶鬼,但罗刹女就是艳丽姝女了。
真姐儿倒没有这么精通佛经典故,她是不服气的微抬起下巴,数着家人们过来的脚步声,警告地道:“殿下,好好走你的桥!”
竹子擦擦响声中,家人们过来以前,清源王忍笑对着肤色晶莹,近似于剔透的少女道:“我要阳关道。”
靴子声转过来,只有一个人过来。赵赦是锁着眉头不悦:“真姐儿,不要对殿下无礼!”昂首雄纠纠活像一只小斗鸡的真姐儿听到这熟悉的训斥声,立即像皮球放了气,垂下脑袋委屈地应一声:“是。”
对着清源王不情不愿地行个礼:“请殿下恕我无礼。”在清源王好笑的眼光中,真姐儿一步一蹭回到赵赦身边,抬起双眸,比星光还要亮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受屈神色:“表哥,我……”下半句诉委屈话到嘴边被赵赦严厉的神色给吓回去,变成一句:“表哥你来得太晚。”
赵赦哼了一声还没有说话,跟在赵赦身后的家人们惊呼一声:“有刺客!”
雪地松树后,剑光冲天而起,盘旋着直奔清源王而来。清源王闪身急步让过去,见那剑光犹有余刺,笔直对着赵赦而去。
站在赵赦身前的真姐儿,也笼罩在这剑光下。
清源王也急了:“小心!”见剑光雪亮而至时,赵赦不及去挡,危急中把真姐儿紧紧抱在怀里,身子一转,用自己后背迎上了剑光。
这一招让清源王更是大惊出声:“王爷小心,”被搂在赵赦怀中的真姐儿,没有想到赵赦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救自己。她昏昏沉沉晕在赵赦怀中,担心似冰冷的雪水把她整个儿人都浇醒。真姐儿在赵赦怀里呜咽哭道:“表哥。”
被转过来的真姐儿,也知道如果这一剑刺在赵赦腰上,肾脏的位置受伤,是会伤得很重。
雪花悠悠的下着,有几片淋在真姐儿脸上又带来一丝寒意,她头上的首饰轻轻响着,人倚着赵赦手臂,眼睛瞪得多大看着赵赦,心里出现的是赵赦会受伤赵赦会血流满身赵赦会……。
“叮当”一声轻响过,清源王松了一口气:“好险!”久经战场的赵赦算得分毫不差,用自己腰上的玉板带,迎上刺客这突然袭击难以躲避的一剑。
玉板带碎裂的声音中,赵赦把怀中的真姐儿松开,轻推她退后一步,嘴里还有闲暇交待一句:“退后!”一转身时,手放在腰间轻轻一抽,藏于腰带上的软剑在北风中匹练似滑出,轻响几声,是赵赦迎面而击刺客的剑光。
真姐儿向来是个好孩子,她听话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才发现自己面颊上湿湿的有泪水。带着这泪水,她痴痴地看着飞雪中的赵赦。
刚才要是算错一分,那剑将重伤安平王。而不是仅仅碰上他的玉板带。真姐儿自责,这怪自己,也怪清源王不好,自己才会带他到这里来要同他算账。
清源王也冲了上去,他打扮得好似优昙花,这优昙花,也是带剑的。
雪花被剑所激,有一粒飞到真姐儿手上打疼了她。真姐儿再往后面站站,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赦。
刺客一击不中,又以一敌二,没过多久就被一剑斩得出血,伏倒在雪地中。赵赦冷冷的看着雪地里的刺客,不管是对着清源王还是冲着来的,这两位都有吸引刺客的条件。
一只雪白的丝帕送到面前来,真姐儿小心讨好地送上自己的帕子,竭力忍住无视被拖走的刺客留在雪地里的血迹:“表哥,你的剑脏了。”
赵赦接过帕子来擦干净剑束回腰间,对着清源王拱一拱手:“殿下,这刺客交给你了,明天咱们再通消息。”
清源王也拱一拱手,看着赵赦拉起真姐儿的手把她带走。雪地中,传来真姐儿清脆奉承的声音:“表哥,你真厉害,表哥,要是你受了伤,我会很难过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叹气的清源王耳朵里贪婪地捕捉着这脆生生好吃的嗓音,你还真会讨好!
会讨好的真姐儿被赵赦带回静室中,站在身前带着准备训话的样子。
桌子上的红烛摇个不停,真姐儿的心也慌个不停。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刚才那一幕,她没有想到赵赦会用自己的身子为自己挡剑,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本来在真姐儿的心里,觉得自己要过的,将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坐等赵赦纳妾有侧妃等老的日子。
在她心里,以后赵赦对自己,全是为着规矩为着给人看。没有想到的是,今天赵赦,让真姐儿发自内心的感动。
她想到西平侯府的三公子裴虔钊,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或许在他心里他觉得是大家都解脱了,不过解脱三少夫人的办法许多,未必要杀死她。
三公子能摆脱家族而上进,也是一种办法。而裴虔钊选择的,是让人说不出话的法子。
“表哥,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疼我?没有想到你和西平侯府三公子不一样?我没有想到……”真姐儿对着烛光下冷脸的赵赦王爷,说出这一番话到中间,被赵赦的眼光把另一半给瞪掉。
赵赦狠狠瞪着真姐儿,在他看来,他救真姐儿是本能,也是他应该这样的做的。他这样做过了,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出人意料的伟大。
对着小嘴儿里巴巴不停表示感动的真姐儿,赵赦王爷只有一句话:“你和清源王在那里说什么?”
“呃……”真姐儿一下子语塞,再就辩解:“表哥你来晚了,要是你来得早,就能听到殿下说的话,要是你听到他说的话,你也会向着真姐儿的是不是?殿下他和别人一样,拿我是商人之女的话来讽刺我……”
一记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在真姐儿头上,赵赦勾起手指,脸色板得像千年寒冷下的石头,把手指敲在真姐儿被清源王羡慕如花瓣的额头上,真姐儿话一下子止住时,赵赦严峻地问道:“为什么和他单独在哪里?”
“为着讽刺他!”真姐儿垂下头,双手抚着额头揉呀揉,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赵赦的手指轻晃着,一时找不到地方敲。低头的真姐儿在烛影里看到他手指还勾着晃着,就不把头抬起来。再用自己的双手,把额头护得更紧。
“要不是我及时回来,你可怎么办!”那刺客剑术厉害,赵赦到现在心还在跳,如果不是他及时的算得准确,真姐儿已经血泊中。
一想到真姐儿在血泊中,赵赦王爷的心就跳得厉害些。这是他在遇到大仗前,也少有的事情。想到这一点上,赵赦举起手,绕过真姐儿身子,重重拍打在真姐儿身后的小屁股上,嘴里再斥道:“不听话的孩子!”
真姐儿“呜呜呜”,哭得很是伤心。宫中表现出聪明才智的真姐儿,叉着腰斥责清源王的真姐儿,又被打了。
烛光下,真姐儿站着也不用帕子,是用双手擦拭着泪水:“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表哥去打清源王吧,去打一顿狠的。”
赵赦看着这个娇泣泣的孩子,突然想笑。烛光圆晕,把这一对人圈进光晕中。真姐儿呜呜,丢人,又打人家那里。赵赦,是忍俊不禁,哭,又开始泪珠儿如线滚。
摇曳红烛下,这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着,直到房外有人回话:“老夫人问王爷,天晚了,可以回家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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