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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灿烂下,夫妻相拥而眠。
霍山王府中,霍山王还没有入睡。云娘为他痛心,轻声劝道:“王爷睡吧。”窗户开着,北风狂卷而入。霍山王就站在这窗前,从宫中回来他就一直站在这里。
神色并不黯淡,只是平静得可怕。到睡下来,霍山王只说了一句:“渐不如人。”云娘痛心又痛心,默然去拨烛芯。
随着烛芯暗下来的,还有霍山王静静的呼吸声。
天光再亮是大年初二,霍山王府出嫁的另外五个郡主一起回来,加上长女长平,六个郡主今年齐全。
郡主们不约而同的来得早,同着她们嫁的姑爷,再加上霍山王府的人,一起商议长平的事情。
霍山王妃年纪老了,精神倒更康健。她没有不趁心的事情,儿女们全不是她的,过得好与不好她不担心,霍山王又年老,云娘完全系得住他,因此王妃面上,近年总是一团和气笑容。
这和气笑容,厅上也只有她有,别人,全是吐了苍蝇一样的难过表情。
“总是一家人,长平是长女,这事情是大家的事情。”王妃和蔼地道:“这嫁妆全由咱们自己出,多了一些,再看着贞平郡主,你们一人出一份吧。”
没有人接话,霍山王生气地道:“一个是你们姐姐,一个是你们妹妹,这有事情,你们都袖手不管?”
“不是我们不管,”六郡主干脆利落地回话:“这祸事是哪一个的,就哪一个担去,她一个人认了罪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把七妹也牵扯上!”
回想当年和亲,差一点儿就要去的是六郡主,她觉得自己兴灾乐祸正是时候:“我的嫁妆单子还有,要钱,我按单子还回来,给她解灾,我不肯。”
有一个出头的,余下的人也纷纷表示:“让她一个人担着就是,她有了身子,难道那一族里就这么绝情绝意!父亲,你不要太好说话,由着他要东西!”
在这七嘴八舌中,家人来报:“大姑爷来拜年,要见王爷单独说话。”几个郡主一起把眼睛看着年长的大郡主,大郡主明白自己要说话,冷笑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父亲请不要去,让他这里来,我们问问他!”
霍山王只觉得心中悲凉,女儿大了不再依靠父母,他们归宁的时候,也渐渐敢说话。再加上这事是伍侧妃的……
王爷叹气,她遇上这样事情也足够苦,还提她当年事情做什么。妻妾争宠,当丈夫的能被蒙在十万八千里下,那也足够是傻瓜。
只能说当时喜欢哪一个,偏向着哪一个人。
云娘也对这事情有看法,对霍山王道:“王爷,大姑爷是喜欢长平公主才回来,既然喜欢,不该这样逼迫。和亲公主的嫁妆,全由府中出,我们可以省一些过,下面还有两位郡主,两个小王爷可怎么办?”
对家人道:“让他进来,我来对他说。”
伍侧妃面色灰暗垂头不说话,此时是求人,她只能忍着。舞阳郡主在她旁边坐着,不时飞一眼看项林,遇到项林刻意的笑脸,舞阳郡主就冷笑一下,她的嫁妆,也是分文不出。
余下年长的小王爷们,喝茶剔指甲无事看房顶,也全不说话。世子和霍山王妃交换一个眼色,长平不在这里。
还有没有出嫁的两个郡主,也不在这里。
这求人的时候,伍侧妃怕她乱说话,让她留在房中。
扎那随着家人进来,对这厅上人扫一眼,他面色严峻,这厅上人看他也是面容严肃,大家冷冷碰了一下眼色。扎那对霍山王道:“王爷,是你让我这里来?”
霍山王从沉思中惊醒,儿女们说得全有理,可是眼前不管对错,不能不管长平。他站起身来:“随我来。”
“慢着,”世子阻止父亲,对扎那道:“妹夫,我们有话要先和你说,你同我们说过,再同父亲单独说话。”
扎那静静道:“你说。”
“长平公主是和亲而去,你们没有善待于她。据她自己说,身上还有鞭痕。平时我和四弟去,也亲眼看到她在受苦。她不堪忍受是,逃回来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理当接她回去就此无事,再和亲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慎重,你哪里来的福气再次和亲?”世子说得大义凛然,引来弟妹们的赞同声。
扎那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扔给世子。世子打开看过,暴跳起来:“岂有此理!”厅上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都瞪大眼睛看着。
“这是我今天一早收到的,我本来想单独和王爷说一说。”扎那面色平静:“我是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亲公主杀了我父亲,平时毫无用处,我为护她,和族中长者们早就有争执。这信,是长者们瞒着母亲写来,你看清楚了,要么再和亲一人去,赔上大量嫁妆,要么就开战!”
厅上人全沸腾了:“没有道理!”
“野蛮之人!”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
霍山王面色惨然,摇一摇头无力再说什么。永惠郡主见世子不再说话,也不服气的她压一压火,还是商议的语气:“可是这嫁妆全由我们按着旧例出,出了这笔钱,王府里就空了。”
大家私人当然有私房,不过谁会愿意为长平出这个钱呢。伍侧妃虽然有私房,出这一笔嫁妆,她也不足够。
永惠郡主一半是不想出钱,一半是想帮忙解决事情的心,对扎那道:“公主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族中的长者就半点儿同情心也没有。”
扎那心平气和地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兄弟众多。”
小王爷们一下子闭上嘴,这句话扎到了他们的真病。
扎那对着霍山王行一个礼:“王爷,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为难。不过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会为难的多些?”他淡淡道:“你的女儿,是要守丧的。”
永惠郡主张张口,被世子拉了一把后闭上嘴。世子眼角看看父亲霍山王,再看看项林,心中突然惊喜,有了一个主意。
沉默中,霍山王缓缓开口:“今天是过年,只说过年的事情吧。”对扎那道:“你跟我来。”
他们离去后,厅上人毫不顾忌伍侧妃和项林,嗡嗡开始谈起话来:“凭什么要把七妹给他,他理当固辞才对!”
“他是冲着七妹的嫁妆,那是一大笔钱。”
“钱也罢了,和亲的嫁妆中要有各样的匠人,农具铁器样样要有,匆忙备办,哪里能全?”
世子漫不经心地道:“这公中的钱,可不能乱动。真是怪了,说回来就回来,他们那一族人全死了吗?又上人当了。”
慢腾腾站起来,对云娘道:“江侧妃,父亲上了年纪,这事情没有大家的商议,你可不能乱给钱。”
云娘不置可否的一笑,这管钱的权,大多在霍山王妃手上。
世子站直身子,就神情凛然起来,对几个弟弟摆出吩咐的口吻:“过了初五都回军中去吧,这仗只怕又要打了。”他冷笑着双眼朝天:“这是谁带来的?一个不小心,大家全要扯进去。”
说过负手往外去。
“站住!”伍侧妃喝住了他。世子停下来,回身露出一丝难测的笑容:“伍侧妃,你有话说?”伍侧妃竭力不让身子颤抖,目光霜寒扫视着这厅上人,声音好似从喉咙深处挤出:“你们不要忘了,长平要是获罪,你们全在九族之内。”
大郡主怒冲冲而起,一字一句道:“凭什么!你以为,就你们伍家能说得上话?”
“你们要是不帮忙,大家全扯进去!”伍侧妃又慢慢说了一遍。
世子笑了一声:“伍侧妃,要解决这事情很简单,把长平公主捆了送到宫中求罪,大家再跪到宫门口儿求一回情,只怕我们的罪轻些。”
厅上寂静,听着他们斗法。世子声音嘶嘶,轻若毒蛇口中信:“如今京里正用人之际,如今是长平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还肯坐在这里商议,是为着霍山王府这块招牌。我们要是不愿意要王府这块招牌,管它削爵去!”
有如天外沉重飞石,重重压在伍侧妃头上,她跌坐椅上,听世子微仰起面庞道:“你以为这是在给长平出赔罪银子吗?这是在给七妹出嫁妆。你好好想想去,七妹要是嫁妆不足,人家不肯要,这帐只会记在你女儿头上。”
他阴阳怪气最后道:“七妹这笔嫁妆,我们还不愿意出呢。你想吓人,只管在这里吓个够!”
他一抬腿走了。
短暂的平静后,霍山王妃和气地道:“好了,不要吵,现在这事情得理清楚。七郡主要是没有嫁妆,人家要打仗。七郡主要是不嫁,这王府就完了。”
她用这种温和的好似说别人家事的语气来说王府就完了,说得不带半分火气。
二郡主抚着额角:“我糊涂了,咱们是在给公主出赔罪银子,还是在说七妹不要嫁的事?”大家阴沉着脸不说话,这是一件事情。
“你们有气,我知道,说说出出气就丢开吧。这嫁妆,还是要出的。王爷的意思,是公中出的不足够的,伍侧妃出,我算了算,加起来也不足够,你们一人再出一份儿吧。”霍山王妃还是那么和气。
项林虽然不管家,也知道公中可以出这笔钱。如今说不足够,又要把母亲的钱给放上。那母亲晚年该怎么办?
他难免又要看舞阳郡主,舞阳郡主再一次装看不到。白石王有钱,如今大权又半落在易宗泽手上。
易宗泽这个人颇有城府,不过他有一个弱点,就是对自己的姐姐们好。这和项林一样,他不能如母亲的愿,成为世子,不过他疼母亲爱妹妹,也有他的软肋。
“舞阳,我们回房去。”项林主动对舞阳郡主开了口。舞阳郡主虽然不情愿,当着人她向来不愿意表示和项林生分。伪装出笑容道:“好,”和项林走出去。
雪初停,晴空有日头光落下。项林带舞阳郡主走到僻静处,迫不及待停下来,仓促地开口:“你能帮一把,咱们好好做夫妻。”
舞阳郡主凝眸看自己的丈夫,个头儿也是好的,比自己高上一些,夫妻走在一起正般配。面容是清秀的,好似个女孩儿。
这样客气的话语,是舞阳郡主一直想听的,她神色动了动,想到易宗泽的交待:“现在求你,用过就会拆桥。”
郡主冷硬起眼眸:“不,我过我的,你过你的。你从来没有拿我当妻子看,往我头上泼了无数脏水,你妹妹是年纪比我小,不过她也从没有对我好过,我的钱,是我的。”她眼神儿飘飘摇了摇头:“母亲看顾我,我也对她尽媳妇之礼。”
项林痛苦地道:“舞阳,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样?你是个男人,你难道不吃味儿!”小王爷不能再承受,他低低带着酸楚道:“你本是安平王的人,我肯娶你,你还要怎样?”
舞阳郡主眼神儿渐冷,她想说什么又咽下去,僵直着身子走回房。对丫头说歇一歇,让她们守着门,自己走到镜台前坐下来。
对镜子照着,镜中人面色苍白,打开面前红漆镶翡翠包铜角的首饰匣子,捧起里面珠玉金宝在手中掬着,舞阳郡主也觉得心中累。
已经嫁了,难道不想和项林好好过。他以前回来,是正眼也不看舞阳郡主,吵架的时候,倒是来得快。
没有吵上几句,要是身边没有人,就要恨恨说上一句:“你和安平王,当我不知道。”舞阳郡主眼神儿幽怨,和项林成亲以前,从没有见过王爷。要是见过王爷,死也要守着,哪个会嫁给你这无权不讨喜的小王爷。
“郡主,我进来了。”房外是贴身丫头在喊。舞阳郡主下意识拭一下双眸,虽然没有泪,也心酸得觉得应该拭一下:“进来。”
翠衣黄裙的丫头进来,舞阳郡主关切地小声问:“王妃怎么说?”丫头悄声道:“王妃说,等小王爷屡屡求郡主,还要在他走投无路最困难的时候,才能许给他。”
“是啊,为他尽心,总要见到效果。”舞阳郡主喃喃说过,又强打笑容问丫头:“王妃身子可好?”
丫头手中送上小盒子一个,抿着嘴儿笑道:“王妃好着呢,我去得巧,正要去威远侯府走亲戚。让我拿这个回来,说是她有身子前常吃的。”
从安平王妃讨主意回来的丫头又出主意:“如今小王爷有烦难,郡主何不对他明说已经是夫妻?”
“哼,他会认吗?”舞阳郡主接过那盒子,倒是喜欢的。想想兄弟易宗泽说的,和安平王妃说的一样。
心里没底气,又想和项林好好过日子的舞阳郡主,在项林三求两求之下,就想和他修好。易宗泽不让舞阳郡主轻易和项林修好,舞阳郡主没主意,就去问真姐儿。
现在得到的,是这样的主意,她有些气馁。女人,大多是心软的。舞阳郡主不无茫然,要是项林再来求自己,要是还不答应,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决绝到终生不能和好。
这位郡主也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亲事,由易宗泽安排,成亲后,有大事小事,也会去安平王府里讨主意。
真姐儿打发走舞阳郡主的丫头,回避在房中的赵赦出来道:“如今不比往年,闲话少说。”真姐儿挑一挑眉头,斟酌出来一句合适的话:“总是交好不是吗?”
赵赦淡淡一笑,手按在真姐儿肩头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伍家你就明白了。”真姐儿扶住他的手,仰头一笑:“我哪里有表哥那样决断,我就是想着,郡主是因我而进的霍山王府,我总得尽些责任。”
“因为你?”安平王带着取笑低声道:“你有这么大的面子?”真姐儿面颊多出一丝红晕:“原来不是因为我,我一向白多了心。”
夫妻又借机调笑几句,丫头来回轿子已经备好,一起走出来,奉着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往威远侯府中去。
赵老夫人兄妹三人,过年都往年纪最长的威远侯府中去。姬夫人也来到,威远侯夫人请她们到房中坐,让回门的姑奶奶们陪真姐儿,赵老大人和赵赦和威远侯走开,威远侯夫人对丫头们使个眼色。
赵老夫人和姬夫人好笑:“嫂嫂要说什么机密话?”威远侯夫人对赵老夫人道:“是你们家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这不稀奇,哪一家没有风言风语。”赵老夫人谈笑自若,说过见威远侯夫人表情一般,这才带上三分认真问道:“是什么话?又说王爷要独霸朝纲的话?”
赵赦为主将以后,人在战场上,京里就能有这样的话出来。赵老夫人觉得自己听得习惯,耳朵快要起茧子。
威远侯夫人很郑重:“不是王爷的,是你和真姐儿的。”赵老夫人脸色变了变:“有人要咒真姐儿?”
“不是,是昨天真姐儿走后,霍山王府的长平公主说真姐儿在家里挨打受气,显哥儿媳妇和她争起来,长平公主说你没有进宫,是在家里生气。说真姐儿坐着轿子进宫,你进宫没有轿子坐,所以你生气知趣不肯进宫。”
赵老夫人和姬夫人一起变了脸色,齐齐道:“胡说!”
“你对真姐儿诸般好,还有人要说她不孝敬你,你不疼爱她,全是装的。西平侯夫人这几年,就没有少说谣言。”威远侯夫人是神色凝重:“我回来对侯爷说,侯爷说正好今天你们来,大家一起商议。今年,是出谣言的时候。”
赵老夫人冷笑:“这些人,自己家里出事,全盼着别人也出事好遮盖他们。真姐儿是我自己挑的,她们也能说出不好来。”
“是为争位置,”威远侯夫人不屑:“霍山王府一件接一件事情出,幸好皇上病重,太子殿下宽厚不追究,不然的话,长平公主算什么!”
这样的一席话听进去,赵老夫人也动了怒。她当即喊自己的人进来:“伍侧妃这两天总是往家里去要见王妃,我本来想着天寒地冻她跑了好几趟明天让她见见,现在不必了,去告诉管家,以后她来,只管回了。”
在威远侯家里一直呆到掌灯后才回,马车回到王府的时候,真姐儿往车外看,见到大红灯笼下面站着伍侧妃,她失神看着马车回来,旁边是管事对她说着话:“天太晚了,侧妃明天再来吧。”
房中闪烁夺目的星星下,真姐儿睡下来。赵赦看她两眼,大睁着双目还在看“星星。”
“起来玩会儿,看你也不睡。”赵赦一手枕在头下,一只手抚着真姐儿肩头。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下面,真姐儿看得出神。被打断,才闭上眼睛:“这就睡。”她今天晚上没有再撒娇,脑海里全转的是听到的流言蜚语。
“揉揉头发,”真姐儿柔声又喊赵赦,感觉到大手在自己发上轻轻抚摸,睡意才渐袭来。有时候想单纯些,世事太逼人。
带着这样的想法,真姐儿把长平公主抛开进入梦乡……。
伍侧妃没有看到马车里坐的是赵老夫人和真姐儿,她等了半天无力被管家又劝,慢慢无助的回来。
院子里接近黑灯瞎火,像是长平不在,当值的小丫头也偷懒。随身去的丫头轻轻打起门帘,伍侧妃愣住。
长平坐在房中唯一的蜡烛下面,眼睛瞪着,牙齿咬着,颇为吓人。
“长平,又出什么事?”伍侧妃急急把女儿揽在怀中,可怜她受了这么多的罪,可怜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收起恨意,长平若无其事的伏在母亲怀中,静静道:“没什么。”白天她有时而疯颠,时而海活泼,时而又大发狂言,只有这一会儿,才安静得好似松下菟丝花。
双手掬起长平面庞,伍侧妃格外怜惜。对着这青翠眉头看去,她柔声道:“你不要担忧,凡事有母亲。”
“母亲,你不必担忧,我今天去琉璃表姐家里,对她又说了好些话,明天她传得满京都知道,你可以再解解气。”长平公主有着婴儿般的纯净,用自己的手捧起伍侧妃的手,对她百般安慰:“我最会这样出气,耶律夫人欺负我,我最会说她的坏话,让她听到气死,又没有办法说是我说的。”
伍侧妃是雪白保养得柔细的手,和长平的手放在一起,她僵硬地不敢去看,只感受着她手上的粗糙。对着长平的得色,伍侧妃慢声细语劝她:“你不必再去说,以后不许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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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林从窗下悄无声息退开,站在忧愁冷月下。母亲四处奔走,长平则私下落泪。这时候,需要的是一个男人,只有男人才能挑得起来。
应该去求谁?小王爷紧锁眉头,脚步如铅,往世子房中来。窗纸上仿佛见到几个人影交头接耳,丫头回话进去,这人影只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