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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窍,窗外轻施一礼,低低地道:“夫人,**苦短,辜负不得!”
丫头们高打起门帘,孟夫人摇摇曳曳走出来,着月华色衣衫的身子行下礼来,手中丝帕半遮面庞,媚声道:“世子,良宵从来是苦短的。”
这月色融融中,人儿似乎溶入月中。易世子也是个风流高手,轻挽起孟夫人柔若无骨的手腕子,并不急着求欢:“来,咱们看月去。”
房中人在风月台上,房外人在风月景中,正侬侬复卿卿时,院门上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有人大喝:“开门,快开门,小孟儿,快开门!”
孟夫人被惊醒,易宗泽也皱眉:“这是个煞风景的。怎么,你没有对别人说,今儿晚上有人?”夫人们会情人时,最忌讳的就是旧情人出现。孟夫人恼怒得眉头皱成一小把:“这是哪一个?”
细听一下,易宗泽放开孟夫人,审视地道:“是商王的声音。”
易世子对孟夫人有了戒心,商王和安平王已经生分,今天晚上他怎么来了?
眼神儿一转,孟夫人娇声笑:“世子,你莫非信不过我,请你陪我一同见他去。”易宗泽装着负手,其实摸一摸腰上有匕首在,这就笑得云淡风轻:“美人有约,怎敢不陪?”
门外,商少阳也是有备而来。他喝上几声,就让随从们上前去敲门。红漆木门捶得快要散了架,才听到里面不慌不忙的声音:“来了。”
一声门响打开来,孟夫人袅袅现身姿。她在月华下着月华裙,容颜焕发格外美丽,对商少阳殷殷一礼,脆生生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妾家的这门,可还要呢。”
“夫人,你干的好事,真是欺负我是外来的!”商少阳面沉如水,只说到这里,嗓音一颤停下,易宗泽从门内,漫步踱出来,是漫不经心地道:“啊,王爷,你也看月色?”
商少阳就此愣住。孟夫人挑一挑眉头笑得亲切:“王爷,您不愿意见到易世子?”
“易世子,我和孟夫人有话说,请你稍候一时。”商少阳沉沉的嗓音说出来,易宗泽客气万分:“请。”他站在门一侧去,好似在赏月色。
商少阳眼眸儿阴森,孟夫人笑得好似荷塘月。“夫人,听说你阴了本王?”商少阳问出来,孟夫人诧异惊讶又含蓄示意:“是什么事儿?”
“城外田家是你亲戚?”商少阳还是沉着脸。孟夫人恍然大悟,再笑得好似春花:“是我姨娘的本家,王爷,听说你好事要近,是要娶田家的女儿?”
商少阳恶狠狠瞪着她,什么让小舞侍寝,让小舞剪了头发当姑子去,让小舞自尽的话,全是这位二门不迈的田姑娘说的。把急于成亲的自己耍得团团儿转,再来一句:“这亲事不成了。”
这一拖,就把商少阳在京里的两个月时间拖过去。他要再寻亲事,时间已经来不及。
这可恨的人!
易宗泽眉梢轻动,带笑插口:“我多口一句,商王爷,你是有妻子的人,还在外面招摇撞骗?”商少阳对他冷笑:“是啊,你不答应?”
这外面气氛渐凝,院子里面的房中,也气氛渐凝。
震天响的捶门声,惊动正欢好的一对鸳鸯。项林终于觉得不对,他分明听到外面有孟夫人的声音。又想到夫人们中的传言,有不喜欢又不能推开的人来,就让丫头代替。小王爷推开身下人,下床取出自己衣服内的火折子,“嗤”一声点亮。
精致绣帐内,一个雪白流光泛彩的玉人。这玉人笑得不无得意,小王爷则好似见了鬼。
“是你!……”是舞阳。
舞阳郡主笑吟吟,此时夫妻相对裸着,她还是十分的客气:“我有了。”
这不亚于滚滚雷声,项林惊得手中火折子掉落地上。在没有熄灭时,他又捡在手中,对着舞阳郡主仔细再看一回,就看到她身上那粒小痣。
有些突出肌肤表面,所以手感十足。啊呀,被她骗到如今!项林喉咙里嘶嘶着,眼睛突然泛红。有无边的愤怒,又不知道如何发泄。恨不能把自己撕碎,又觉得手足无力。
被人算计了,又被人算计了!项林只觉得面子上一层层面子全炸开来。随着的,还有轻轻的响声。
他不能接受的,是被人算计。
太可气,太让人气,太……
“我有了,是你的孩子。我和你在这里相会,母亲全是知道的。”舞阳郡主有些害怕,收起得色对项林好声好气。
一声怒喊破喉而出,舞阳郡主吓得身子哆嗦着,项林一手拿起自己衣服,到外间扔下火折子,七手八脚套衣服上身,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廊下丫头迎上来笑:“小王爷,可要用醒酒汤?”项林重重给了她一个巴掌,好似疾风一般往外冲。
到了门外,见易宗泽和商少阳打在一处。项林重重顿脚,寒冷的眼光看得孟夫人也哆嗦一下,竟然不敢问他,由着他上马而去。
那马走远了,孟夫人才喊一声:“哎,你哪里去?”月下只有骑尘,和一个头也不回,伤心欲绝的身影。
项林心中只有一句话,安平王,我和你不共戴天!这事情,不是易宗泽一个人能安排出来的。
小王爷就此没有消息,第二天和第三天也不见人影。舞阳郡主在房中哭了又哭,伍侧妃快要病倒。
长平公主一天来几次和舞阳郡主相骂,舞阳郡主忍无可忍,对她反唇相击:“你能下什么蛋!再下也是别人的。我这里,”挺一挺自己腰身:“是自己的!”
“你有了?”长平公主扑过来要挖她:“你这个贱人,你不贞洁,把你沉猪笼!”舞阳郡主的丫头拦住长平公主,舞阳郡主冷笑:“问你哥哥去,这孩子是他的!”
伍侧妃在房中扶着晕晕的头,听舞阳郡主的尖声:“我要是不生,别人全不能生!”霍山王在院门口止步,面上抽搐几下,毅然转身离去。
这亲事成的时候,不容自己管。现在再管,也晚之又晚。
霍山王府自此四下里派人,到处寻找项林。
转眼就是先帝过了七七,灵柩往皇陵上去。赵赦早早起来,和平时一样习过武,进来抱着真姐儿细细叮嘱:“表哥不在家,要怎么样?”
“要乖乖的房里陪母亲。”真姐儿就回答。
王爷笑意盎然,再问道:“要是不乖会怎么样?”
“生下小小毛出来后要算账。”真姐儿流利回答过,开始问赵赦:“真姐儿不在身边要怎么样?”
“要不老实。”王爷刚说过,腰上被拧了一把,真姐儿捏着不松手,两道春山似眉头倒竖,眼睛是怒目:“重新说来。”
赵赦拧她面颊:“真姐儿不在,要时时想着刻刻想着。”
真姐儿满意地点一下头:“这才乖了。”再问赵赦:“要不老实呢?”王爷对着养得粉嘟嘟的真姐儿笑:“难道打表哥?”
“嗯,这也是可以的。”真姐儿毫不客气说过,赵赦举高手,真姐儿举高手,两个人又成对峙之势,再一起放下手来对着笑。
“坏孩子,”
“不听话的表哥。”
夫妻互相指责过,突然情意同时萌动,交抱在一起摩挲着面颊,赵赦有留恋:“真姐儿,表哥多想你。”
“表哥,你要牢记哦,要是让我听到嗅到抓到什么,你就惨了。”真姐儿抱紧赵赦的腰身,有个小提议:“如果你不老实了,回来见我以前,先把怎么受罚自己先写好…。”
对着这越说越没边的的坏孩子真姐儿,赵赦觉得可以摆一摆当丈夫的威严,用黑眸瞪着真姐儿:“赵小毛,又皮痒了!”
赵小毛抚下身子:“给我搔搔,表哥不在,丫头们不会搔。”
啼笑皆非的安平王给赵小毛搔过痒,再按她说的,给她捏捏腿,再……一直到天大亮,王爷不干了:“白使唤人,有好处没有?”
赵小毛笑靥如花,送了一个红唇过来…。
直到走出来,安平王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奉着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的轿子出去,加意地交待管家:“王妃要任性,不要由着她。”
因为不让赵小毛出来送,赵小毛在房中呆着。听不到赵赦脚步声,小毛心中就有离别感。她闷闷睡到上午,起来独自入廊下,眉眼儿怏怏的,眼皮子垂塌着无精神。
王公贵族们都去,家里只留下真姐儿,怕佐哥儿烦到她,也带了去。
庭院空有春风在,只有真姐儿一个人。
几家殷勤的人家,又送东西来。真姐儿留了一半下来,余下的一半让人送给俞夫人。又问丫头们:“宝京王回来了,郡主可回来了?”
丫头们在廊下穿珠子花,好做小孩子衣服上珠花,争着回答:“没听说王妃回来,要是拜老夫人,咱们肯定会知道。”
一乘小轿在王府门前停下,青色轿子极朴素,门人眯着眼睛,看不出来是哪家的。轿旁跟的小丫头上来回话:“霍山王府贞平郡主,来拜王妃。”
门人进去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两个妈妈来迎接。丫头们是绣衫珠饰,妈妈们身上穿戴的东西,也不是普通下人。
贞平郡主不敢怠慢,忙道:“一定是王妃身边亲侍的,不敢劳动来接。”丫头和妈妈笑着说太客气,接着她往里面来。
没有到及笈年纪的贞平郡主,是头一回到安平王府里来。她为避羞不用去皇陵,等人一走,就来见真姐儿。
见影墙后,花木扶疏,烟草有润。点一点头心中暗想,只这样看,就是有风水的地方。
二门以内,行走往来的人多是女子,一个一个娇花软玉一般,面上都有明媚笑容。
见全是丫头,并没有见到有开脸的,贞平郡主又暗自推敲一回,安平王妃都说小家子上来的,会狐媚的人,这家里,想当然把持得紧。
行到月洞门外,又是两个丫头翩然迎出,含笑道:“王妃候着呢,请郡主进去。”听到候着,贞平郡主来不及看廊下好鱼坛好花草,紧走几步犹娴雅地道:“那我快着些儿。”
绣宜男百草的门帘子高打起,房中坐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年青妇人。安平王妃到贞平郡主进来,才慢慢站起来,嘴里关切地道:“外面还冷吧,这天气还有倒春寒,快进来说话。”
贞平郡主伏拜在地行大礼,口中道:“贞平拜见王妃千岁。”
真姐儿从容受了她的礼,才让人拉她起来:“你太多礼,我一个人闷着有你来说话多好,快不要客气。”
贞平郡主半垂眼敛坐下来,偏着身子还只坐了一小边儿。真姐儿稀罕地道:“看起来,是比公主要强呢。”
安平王妃笑语自若评论着,带着并不把霍山王府放在眼中的意思。
“我来求王妃,”贞平郡主垂着头声音柔柔地道:“愿以为好。”这个才花季的少女说出来这句话后,明显感受到安平王妃对自己的审视。
这审视让贞平郡主紧张,她不由自主屏气凝神,对着这个京里京外全知道出身于小商人之家的王妃绷紧身子,树起耳朵静静候着她的回答。
真姐儿和风细雨般轻缓地道:“你有什么?”贞平郡主抬起面庞,嘴唇动几动,恳切地道:“愿为依附。”
“你不去求你父亲,倒来求我?”真姐儿从来柔和的眸子里,是难得的犀利。贞平郡主被威慑一下,又嗫嚅道:“父亲顾不得许多人。”
房中静下来,真姐儿手持着茶碗盖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紧张的思虑着,这是不是圈套?还是贞平郡主看出来霍山王府已经衰败。
从外面看,其实还是金字招牌。
“父亲这一时被清源王压得苦,”贞平郡主细细的解释着:“王妃,我不仅来求你以后照看我,照看我要嫁过去的族人。也想对你提个醒儿,清源王当初在外流落,应该也找过赵王爷和您。如今他看到赵王爷势大不能动,只能先动我父亲。”
真姐儿的手动了,用茶碗盖子浮去茶上浮沫,喝了一口慢慢道:“不想郡主小小年纪,倒看得清楚。”
她这次是真的稀罕,把贞平郡主打量过,眸子也柔和下来:“你是个好孩子,可怜你要远嫁。”
“远嫁只是风霜苦,或许比在京里还要好些。”贞平郡主只是一笑:“您是知道我们家的事情,我嫁在京里,只会更烦心。”
“你四哥还没有回来?”真姐儿直到前天,才知道项林不见踪影。贞平更一笑:“他就走,也走不远。家在这里,他哪里去。”
真姐儿莞尔,把茶碗放下,慢慢道:“和亲的郡主,理当受八方尊重。你既然来找我,我就告诉你,事事以大局为重,该我照顾你的时候,我自己会照顾你。”她微扬眉头:“你自己懂得的。”
“王妃,他们缺衣缺粮缺马缺人,我若是需要时,王妃是不是肯加之青眼?”贞平郡主可怜巴巴,长平公主摆在那里是个榜样。她和亲后,除了大批的嫁妆外,再也没有别的可求。
郡主争得正妻之位后,日思来夜想去,如果她和亲后不能求来医药求来人马,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安平王妃面色淡淡:“郡主,你缺什么,给我来信。”贞平郡主轻咽一下唾沫,还想再说什么,真姐儿轻轻端高茶碗,这茶碗,其实一直就在她手中。
此时端高,贞平郡主无可奈何,只得再大礼拜过,嗓音儿里有了哽咽:“多谢王妃见我,彼时,还请多多照顾。”
“去吧,好自为之。”真姐儿漫不经心地说过,并不送她转身进来。
在房中给赵赦拭信,把贞平郡主来的话一一记上,想想再记上一笔:“要多想小小毛。”信第二天让人送走,送信的人刚出门,和赵安撞了一个满怀。
这信就手交给赵安送去,赵安还要进来回话:“王爷有信。”呈上信来打开,里面无字无纸,只有一小枝半干的春花在里面。
这春花半干,是昨天采下来的。花瓣儿娇媚,带着轻盈的半透明。真姐儿含笑抚在手中好一会儿才舍得放下。
第二天又送来一枝子春花,这一次有两朵。第三天是三朵春花送到,这次有了信笺。
“卿卿别三日,相思复缠绵,”这上面,是赵赦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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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榜上,感谢亲们的厚爱,感谢亲们支持小小王妃这书。仔仔鞠躬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