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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这一路安禾都只板着脸不做声,也不问方才发生了何事。
待进了院落,落了座,安禾便开始发落。
寒露知道她的脾性,也不辩解便直接跪下了。
“可知错在何处!”
寒露微微垂首,滞了半晌,满面委屈,“奴婢不该伙同参与打架……”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安禾一掌重击在桌上,茶杯颤了颤,发出了几丝瓷器碰撞的声响。
白露站在身后,轻抿着唇躲了两步。
“是,奴婢知错。”寒露倒也态度端正,俯身便磕了个头。
“知错?方才我瞧你那样骁勇,往后也不必在我院里伺候了,直接做个打手岂不威风!”安禾低沉怒道,“我看就是平日太纵着你们,全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寒露垂着头小心地听着。
“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若是有人欺负到了头上,哪怕你们在外头打死了人,自有我担着!你倒好,分明是她们两个院子的事情,劝不住了自有我来处置,你非得去插一脚,如此处事,同那起子泼皮又有什么两样?你插进去了,打了长嫂的人便是站了方氏,若是打了方氏的人便是站了长嫂。他们的人岂是你能动手的!”
寒露又磕了个头,倒比方才恳切,“姑娘,我知错了,下次不会了。”
听着是说“不会了”,而非“不敢了”,安禾脸色逐渐缓和起来,随手端起茶杯便喝起茶来。
寒露微微抬了抬眼,瞧着安禾眼色逐渐温柔,不免放松了些,嘘了口气。
一时润了嗓子只觉心里清爽了许多,语气也渐静了下来,“那两个院里的都受了罚,我给你留了脸面才把你带了回来。但罚是少不了的,去领三十板子。领了罚,你亲自去清水阁把陈妈妈叫来。”
“姑娘,寒露受了罚哪里还能走动,我去传陈妈妈吧。”白露道。
安禾放下了茶杯,目光微微一扫,“索性这板子你也替了?”
白露缩了缩脖子退了两步,不敢再说话。
寒露磕了头便弓着身子退下了。
安禾回到房里打开了衣柜,踮着脚在上层取出了一只雕刻着精致花鸟纹饰的楠木匣子,抱着匣子走到榻前。
又从袖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匣子,拉出第一层抽屉便见着一叠文书类的票据,便径直推了回去,又拉开了第二层抽屉,几锭纹银及几块金条盈盈摆在眼前。
书家虽比不上旁的官员富足,好在父亲素来公平、兄嫂也无多话,早些年兄长娶妻分了些产业,自己便也分得了些田产、铺子。
自当家以来,月银也从十两涨成了二十两,除去日常用度及打赏的,这积年攒下来,倒有了一个“小金库”。
“姑娘,您…您这是做什么呢?”乍眼瞧见这么多值钱玩意儿,白露两眼发直,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安禾倒看得轻,只略略数了数,拿出了两锭纹银及两块金条便又将匣子给锁上了,转身放回了衣柜里头,回来时手里多了条帕子。
“姑娘,姑娘!”白露越看越着急,不禁抽了抽唇角。这么多银钱,怕是自己一辈子都攒不来的,瞧着姑娘这架势,倒似要送出去的样子。
安禾抬起眼来,威严目光微微一慑,白露便不敢再多话了……
此时寒露正好也领完了罚,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
陈妈妈倒是走得稳当,只是双目哭的红肿,进来福了福身,“姑娘……”
安禾将银钱包在帕子里头,置在一旁,轻应了一声,“白露,替陈妈妈拿个软垫。”
白露照办,拿了个软垫便置在小凳上。寒露则默声退下了。
陈妈妈惊得退了两步,不敢落座,只道:“有事姑娘吩咐即可,可别折煞了奴婢。”
安禾一脸善色,淡淡笑了笑,“今日罚了你,可是心存怨气?”
陈妈妈吃了一惊,嘴里说着“不敢”,两腿一收便又打算跪下了……
“快起来。”安禾轻动了动手指,白露便上前扶了一把。
安禾微微笑着,语气温和,“我年岁还小,许多事情处理得不够妥帖。若是平日里有得罪长嫂的,陈妈妈要替我说说好话,没的遭人挑拨,坏了姑嫂情分。”
陈妈妈也略笑了笑,“姑娘言重了,姑娘自然是最公允的,若事事罢休,这偌大的家宅该如何打理呢。说到底,是夫人软弱可欺……”陈妈妈说着不禁又落下泪来,便扯着衣袖擦了擦。
安禾抓起桌上的帕子,向白露使了使眼色。白露上前将帕子呈给陈妈妈。
“谢姑娘。”陈妈妈只当这方帕子是赏给她擦眼泪的便顺手接下了,接在手里却觉这方帕子略略沉甸,便又掀开瞧了瞧。
这一瞧心里便是重重一惊,双手不住的发颤,目光落在银钱上滞了许久……
抬眼瞧着安禾正笑意盈盈,便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推给白露,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我…我……”
白露望着银钱只觉心疼,暗暗咬着唇,恨不能收了揣自己兜里。好在手还算老实,愣是没敢收下。
“这两年对长嫂照顾不周,害得长嫂竟要靠典当度日,是我疏忽了。这些…原也不多,帮不上什么忙,陈妈妈先拿去花着,瞧瞧能赎回来几样。往后可不能再去典当了,有难事同我说便罢了,这大家族的竟要靠媳妇典当嫁妆度日,没的惹了笑话。”此时的安禾面相斯文,明眸清澈,语气温和,与方才在清水阁的态度全然不同。
陈妈妈迟疑了一阵,满面歉意,“姑娘是个好心肠的,只是夫人特叮嘱过,姑娘年纪轻轻便要掌管这样大的院子着实不易,不让咱们来叨扰。”
安禾滞了滞,笑意也凝了在脸上。
是了,这倒像是孙氏教出来的规矩,自她入府以来,从未听她提过什么要求,常日里能忍能让的,也都会尽可能地瞒着……
安禾尴尬地笑了笑,“自家人说这样的话也不嫌生分,她是兄长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总不能委屈了她。”
见陈妈妈微微叹息摇了摇头,安禾又多嘴问了句,“说来…长嫂每月有十五两的月银,再加上芮姐儿每月的二两,虽不算宽裕,又怎得会靠典当维持生活呢?”
陈妈妈弓着身子,声音微轻,“说来也是我多嘴了,方姨娘那头的总说孩子多,统共加起来还不如咱们院里的。头几年,夫人每月都从自己月银里拨些过去,也是为了息事宁人罢了,从不许我们声张。可后来孙家败落了,许多地方需要用钱,便不再往那头拨钱了,那头还闹过一阵……”
安禾听完轻动了动咬肌似要发怒,只片刻间又见她将火气压了下来,蹙眉道,“书家份例素有定数,若是不满,同我说便罢,何必私下牵扯!”
“长嫂做着正头夫人也该拿出些派头来,如今尚且年轻便是这般,将来年长了,若是兄长院里再添上一两房年轻的妾室,长嫂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