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白衬衫上的口红印,蒋凡晞脸一热,略微不自在地侧了侧眼神,不敢看唐熠。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举到她身前,她犹豫几秒,握上。
男人掌心干燥而温暖,简短有力地握了她一下,很快松开。
“合作愉快!”唐熠微笑,“如果你愿意留在盛华帮我,我让井勤每个月回来陪你吃饭。”
蒋凡晞:“……”
……
“韩先生花那么多钱资助你们,唯一的希望便是你们将来能够学成回国,为国家的实业出一份力。当然你们若是觉得德国好,好好待在德国也行,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韩先生也会觉得很开心……”
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蒋凡晞惊醒。醒来时,还喊了一声“韩先生”。
察觉到自己又做梦了,她无力地坐直身子,将眼罩往上拉。
“是气流,没关系。”男人淡淡开口。
蒋凡晞扭头一看,坐自己身旁的唐熠正在翻阅文件。
商务舱里很安静,偶有空姐在过道走动的细微声响,剩下的,便是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哒哒声。
蒋凡晞将眼罩拿下来,轻声问:“您不休息一下吗?”
唐熠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晚上睡好了,白天一般不休息。”说完,抬眸看她一眼:“你还睡?”
“不了。”
蒋凡晞跟空姐要了一杯咖啡,习惯性捧在手心取暖,闭着眼睛,用鼻尖去蹭飘起来的咖啡热气,缓着心神。
她刚才做梦了。
十一年前,去德国的那个早晨,在机场,井勤告诉他们的那一番话。
这几句话她记了十一年,时常想起、梦起。特别是回国后,因为被井勤误会自己在酒吧工作,她先是后怕,继而对资助人生了愧疚,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回国后并没有做资助人希望的事情。
她再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了。
“唐总,”她转头看唐熠,“一会儿下了飞机,您能帮我约井总晚上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