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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有损于精毅营的声威,语重心长的告诫龚继昌:“婚娶乃喜事,事已至此,姑爷我也不好反对。大丈夫做事就要光明磊落,婚嫁得名正言顺。”
“姑爷,这两个妹子原本是做我的媳妇的……”龚继昌呵呵一笑。
“龚继昌,你说什么?”冯娇儿端着茶水出来了。
“当家的,你紧张个啥,我把她们许配给了郝南和龚天元。”龚继昌补充说。他十分了解姑父祝启室的为人,说一不二,言必信行必果的。
祝启室道:“速速将姑娘们送回石竹县。我给你们张罗婚事就是。”
“没有问题,我们即刻就派人送她们回家。”龚继昌应道。
郝南、龚天元两个见状,连忙携范丽萍、游馨艳向祝启室鞠躬:“多谢祝伯伯!”
……
丁一昌、卫朝辉从来没有见过苗家嫁女哭嫁的场景,就特意向祝荣楚打听哭嫁的详情。
祝荣楚不假思索地回答:“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烛,相思离也。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
哭嫁,苗家婚俗之一。在苗民聚居区,姑娘出嫁前,多以唱歌来抒发对父母兄弟的、感恩戴德之情。
也有以哭嫁代歌的习惯。苗族姑娘在出嫁前一面个月里,寨上的姊妹们大都自觉而来相陪。她们一边帮赶制衣裳,一边互学苗歌,以便在婚礼上与别人唱歌对歌。新姑娘出嫁前,都要哭嫁,少则三夜,多则半月。
“那提亲有汉人有啥不同?”丁一昌问。
“女儿十五岁后,就有人(多为专职媒婆)上门来提亲。媒人是受了男方的请托,留神附近村寨的姑娘。男方看中了,就托媒人去说亲。亲事一旦定下了来,母亲就要为女‘忙嫁’了。”
“如何个忙嫁法?”丁一昌一脸黑线。
祝荣楚说:“母亲白天到田地里的劳动,晚上就为女儿忙嫁妆,有时忙到半夜鸡叫。逢新衣,绣新鞋,春夏秋冬,晴干雨湿,几套几身。还要到集市上去打新棉絮,制新被子,几铺几盖,浆晒换洗。印花铺盖都要绞上边花,里子要绒,面子要粗。”
丁一昌微微点头:“那做母亲的也够辛苦的啰。”
祝荣楚继续说道:“母亲还要到麻园里割麻,放在溪水里沤。麻线要千棒万捶,要六月天太阳晒,才白精,麻线衲鞋底针脚密才耐穿。锥子常常把母亲的指尖刺破,鲜红的血汁染在了女儿的鞋祙上了……”
范丽萍、游馨艳被祝家大院的家丁护送回了红桑坪那边的山寨里。范丽萍的母亲伍氏见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好不欢喜。
游馨艳是范丽萍的表妹,自幼父母双亡,由舅舅(范丽萍的父亲)抚养,两姊妹一起出嫁,双喜临门哦。
“茂盛祥”钱庄少东家亲自前来说媒,更是高兴。范丽萍的母亲伍氏容光焕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如今女儿范丽萍、游馨艳长大了,就要嫁人了,母亲教女儿哭嫁,女儿怎么不哭?明天就要嫁人,今夜为何不哭?
父母有生养恩,所以一般先哭别父母……这个程序两个姐妹一一记在心里了。
十里八村的亲族乡邻前来寨里送礼,看望范丽萍、游馨艳姊妹两个,谁来就哭谁,作道谢之礼节。
从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轿的时间段,哭嫁是最精彩的。这段时间的哭唱必须按着传统礼仪进行,不能乱哭。赔
晚上,红桑坪苗寨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范丽萍、游馨艳声情并茂地哭唱开来了——
爹啊,娘啊,您把女儿当朵花,一尺五寸抚养大。花了钱来费了心,女儿哪忍离开家。爹啊,娘啊,抬头望见满天星,低头想起父母恩。为儿花了多少钱,为儿费了多少心……
离别、恋念、喜悦、激动之情交织在一起,歌由情发,情随歌起,泪随歌涌,委婉动人。
龚天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想哭了,不过他不会哭嫁,只好眼巴巴看着范丽萍一个人哭嫁,帮不上任何忙。因为范丽萍告诉过他,谁不会哭,就会被别人嘲笑甚至歧视。
村寨中与范丽萍两姐妹相好的姑娘们都来陪哭、对哭,有"哭父母"、"哭吃离娘饭"、"哭栽花"、"哭离闺门"、"骂媒人"等曲目。
寨内,歌声哀怨婉转,如行云流水、春风拂面,这天籁之音,迎亲队伍里的戴大牛算是彻底的醉了,寻思道,下次我也要娶个苗家姑娘。